他望向殘劍握箭杆的手,又瞥了眼窗外呼嘯的箭雨,沉默著起身。
腳剛踏過門檻,身後便傳來殘劍的目光——
那目光裡沒有擔憂,隻有一絲了然,像看一場早已預料的棋局。
無名步至走廊,冷風裹挾著箭簇的寒芒掠過鼻尖。
走廊儘頭,飛雪正背對著他立著,素白的衣袂被風掀起,如欲飛的蝶。
聽到腳步聲,她緩緩轉身,眸色比塞外的冰湖更冷。
“是流水先生。”
無名先開口,聲音壓在箭雨的間隙裡,清晰得像刀鋒相觸。
飛雪麵無表情,唇瓣抿成冷硬的線:
“為何離開?”
“我去擋箭。”
無名的回答簡潔如他的劍。
“不用你去,退下。”
飛雪的語氣沒有起伏,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無名卻未動,目光越過她肩頭,望向那些正朝書館後院攢射的箭:
“秦軍箭陣,聞名天下,流水先生未必能擋。”
兩人對視片刻,空氣裡似有無形的鋒芒相抵。
飛雪忽然輕“啊”了一聲,身形已如離弦之箭掠出殿外。
雙袖驟然展開,寬大的袖口在風中鼓蕩,竟如兩麵堅盾,將大半射向後院的箭矢兜在袖中。
她手腕急轉,袖口翻飛間,那些箭矢竟被悉數卷住,“哐當”一聲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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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她足尖點地,身形旋起,穩穩將書館的大門闔上,隔絕了正麵的箭雨。
無名見狀,腳尖在廊柱上一點,身形斜飛而出,落在院牆邊。
長劍“嗆啷”出鞘,劍光如練,迎著另一側的箭雨舞開。
他的劍快得隻剩殘影,每一次揮斬都精準地磕飛箭矢,劍風裹挾著斷箭的銳嘯,與飛雪的袖影形成奇妙的呼應。
城外的呐喊仍在繼續,“風——風——風——”,新一輪箭雨鋪天蓋地壓來,這次竟直取屋頂。
無名足尖猛地蹬向牆麵,身形拔地而起,如輕鴻掠上屋頂。
劍花在他頭頂綻放,密不透風,那些射向屋頂的箭矢,竟被他的劍風帶得在空中旋轉,紛紛偏離方向,斜斜插入地麵。
飛雪緊隨其後躍上屋頂,雙袖如靈蛇遊走,接住漏網的箭簇,兩人一左一右,將後院護得嚴絲合縫。
書館內,方才還在臨摹的弟子們,已有不少倒在血泊中。
箭簇穿透窗紙,在他們身邊的沙盤上留下深痕,可活著的人竟無一人哭喊,也無一人逃散。
他們或是按住流血的手臂,或是用斷筆繼續在沙上勾畫,目光裡映著沙盤上的字,比窗外的箭雨更執著。
後院裡,殘劍對院外的廝殺恍若未聞。
他望著沙盤上那個未完成的“劍”字,忽然眼中精光一閃。
轉身取過一支足有孩童手臂粗的大毛筆,在盛滿朱砂的銅盆中狠狠一蘸,朱砂順著筆鋒滴落,在青磚上暈開點點猩紅。
他提著筆走到早已鋪好的九尺白布前,深吸一口氣,長發驟然甩開。
“唰——”
筆尖落布,如驚雷劈下。
殘劍的手臂帶動全身,時而如遊龍穿梭,筆鋒婉轉;
時而如猛虎下山,墨色朱砂色)淋漓。
他的長發隨著身體的起伏飛舞,沾了朱砂的發梢掃過布麵,竟也成了筆的延伸。
那“劍”字在他筆下漸漸成形,筆畫間沒有絲毫猶豫,大開大合,藏著殺伐之氣,卻又透著一股從容的氣度,仿佛將眼前的箭雨、廝殺,都揉進了筆鋒裡。
院外,無名的劍越舞越快,劍脊上已染了數道箭痕;
飛雪的衣袖被箭矢劃破數處,露出的手臂上滲出血珠,可兩人的動作絲毫未緩,配合得愈發默契。
不知過了多久,殘劍猛地收筆,最後一筆力透紙背,在布帛邊緣撕開一道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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