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解釋道,“筆鋒轉折如劍勢起落,墨色濃淡似力道收放,殘劍先生的字,每一筆都藏著他出劍的路徑。”
嬴政挑眉,目光在“劍”字的長撇上停留片刻:
“你領悟到了?”
無名坦誠道:“尚未悟透。”
那字中的深意,如隔霧觀花,明明覺得觸手可及,細想時卻又一片茫然。
嬴政的眼神沉了沉,語氣裡帶了幾分威壓:“悟不透?你如何挑戰他們?”
無名垂首,掌心微微收緊。
陘城書館的藏書閣裡,燭火搖曳,映著滿架典籍的暗影。
無名與殘劍相對而坐,案幾上的油燈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書架上,忽明忽暗。
飛雪立在側麵,三人無形間成三角之勢,空氣中彌漫著未言明的緊繃。
無名緩緩打開隨身的木盒,裡麵靜靜躺著一支斷槍。
槍身雖斷,卻仍能看出曾有的淩厲,斷裂處的鏽跡裡,仿佛還凝著幾分血腥氣。
殘劍的目光落在斷槍上,瞳孔微縮,指尖在膝頭不自覺地收緊:
“長空是敗在你的劍下?”
他的聲音很沉,像一塊石頭投入深潭,激起的不是波瀾,而是壓抑的暗流。
無名頷首,語氣平靜無波:“是。”
一旁的飛雪聞言,身子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震驚,隨即被她強壓下去,隻是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了衣角。
殘劍的目光從斷槍移到無名臉上,帶著審視與探究:
“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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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此人僅僅是為了炫耀戰績,藏書閣深夜之約,斷槍為證,定有更深的用意。
“在下實為秦人,”無名抬眸,目光掃過兩人,“替長空帶一句話。”
殘劍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筆直:
“講。”
“長空說,他此生縱橫江湖,無牽無掛,”無名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兩人耳中,“唯有一人,常留心中。”
一旁的飛雪聽到這話,眼簾輕輕垂下,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看不清神情,隻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泄露出一絲不平靜。
殘劍的目光猛地轉向飛雪,又迅速收回,喉結滾動了一下,沉聲追問:
“誰?”
“飛雪。”
無名的話音剛落,飛雪便極快地抬眼看向殘劍,目光相撞的瞬間又慌忙移開,重新低下頭,鬢角的碎發遮住了她的側臉,隻留下一片沉默。
殘劍胸中像是有股火氣驟然竄起,他強忍著怒意抬眼瞪向飛雪,可她始終垂著眼,仿佛什麼都沒聽見,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更是火上澆油。
他攥緊了拳,指節泛白,卻終究沒說什麼。
無名將兩人的神色儘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繼續添道:
“長空說,飛雪定會為他報仇。”
話音落,他起身便要離去。
殘劍看著那支斷槍,又看看麵無表情的飛雪,積壓的怒火終於按捺不住,喉間溢出幾聲冷笑,“嗬,嗬,哼,嗬”,笑聲裡滿是嘲諷與氣急敗壞,不知是在笑長空的自作多情,還是笑飛雪的不動聲色,抑或是笑自己的在意。
無名走到藏書閣門口,忽然停步側臉,目光越過燭火看向兩人:
“若要同在下一戰,明日秦軍大營。”
說完,他再沒回頭,身影消失在門外的夜色裡,隻留下門軸轉動的輕響,在寂靜的藏書閣裡回蕩。
無名離開後,飛雪默默走回住處,將那支斷槍抱在懷中,枯坐了許久。
她伸出手,輕輕拿起槍身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分支——
那是長空曾說過的,用來調整槍勢平衡的關鍵部件,不知何時斷落在旁。
她試著將小分支往斷口處湊,想裝回原位,可指尖卻微微發顫,試了幾次都沒能對準。
門外,殘劍不知何時站在那裡,將這一幕看得真切。
他看著飛雪對著斷槍發呆,看著她小心翼翼擺弄那個小分支,胸中的怒火如烈火烹油般燒得更旺,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猛地轉身,大步回到自己的住處,關門的聲響在深夜裡格外刺耳,驚飛了簷下棲息的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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