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楊過從趙誌敬記憶中搜得的線索,他很快找到了那處位於終南山地界邊緣、極其隱秘的囚牢。
此地陰濕晦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腐朽的氣息。
囚牢之內,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早已冰冷的屍體,皆是此前被趙誌敬吸乾功力的囚徒,唯有最深處,還有一絲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生命波動。
楊過快步上前,隻見一個身影被兒臂粗的玄鐵鎖鏈穿透肩胛骨,牢牢地禁錮在冰冷的石壁上。
那人須發糾結,衣衫襤褸,渾身布滿乾涸的血跡與新添的傷痕,頭顱無力地垂著,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正是周伯通。
“造型挺彆致的呀,老頑童!”楊過壓下心中的怒火與酸楚,用儘量輕鬆的語氣開口道。
那熟悉的聲音如同驚雷,在周伯通近乎沉寂的心湖中炸響。
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渾濁無神的眼睛努力聚焦,當看清來人是楊過後,他那張因長期折磨而瘦脫了形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虛弱笑容,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是……是你小子……怎麼……怎麼是你來了……”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趙誌敬那個欺師滅祖的畜生來給你送終嗎?”
楊過一邊說著,一邊並指如劍,指尖劍氣吞吐,精準地斬在那特製的玄鐵鎖鏈上。
“鏘鏘”幾聲,鎖鏈應聲而斷。
失去了鎖鏈的支撐,周伯通軟軟地向前倒去,被楊過一把扶住。
觸手之處,一片冰涼,幾乎感覺不到多少生機。
楊過不敢怠慢,立即將一股精純柔和的真氣渡入周伯通體內,仔細查探其傷勢。
這一探之下,饒是楊過早有心理準備,心頭也不由得一沉。
周伯通體內的情況,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全身經脈多處寸斷,尤其是幾條主要經脈,更是呈現出被灼燒後的焦黑狀,顯然是長期被強行抽取至陽真氣所致。
丹田之內空空如也,原本浩瀚磅礴的九陽真氣早已被榨取一空,甚至傷及了生命本源。可以說,他此刻還能吊著一口氣,全憑其本身深厚的內功底子和一股頑強的求生意誌在支撐。
武功儘廢,根基儘毀!
楊過眉頭緊鎖。
他原本擁有的、蘊含起死回生之能的“神照真氣”早已在之前救助郭襄時消耗殆儘,此刻麵對周伯通這等觸及根本的重創,也是束手無策,無法直接施救。
“老頑童,撐住!”
楊過低喝一聲,再度渡過去一口青蓮真氣,如同給即將熄滅的燈盞添上最後一點燈油,強行護住周伯通的心脈與一絲生機,讓他不至於立刻油儘燈枯。
必須儘快找到救治之法!
楊過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地方——古墓!
以及那個人——王重陽!
王重陽所修的《先天功》,乃是道門無上玄功,中正平和,蘊含先天一縷生機,最是善於溫養修複,或許能對周伯通的傷勢有所助益。
事不宜遲,楊過立刻背起氣若遊絲的周伯通,身形一閃,已出了囚牢。
他喚來那頭已是天象境魔驢的坐騎,帶著周伯通,隨即化作一道流光,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古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