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聞言,微微頷首。
他雖背負周伯通,但自信以自身精純無比的先天功修為,即便在對方內力乾擾下,穩住一葉扁舟使其不覆,也並非難事。他正欲開口應下這規矩。
然而,一旁的楊過卻早已不耐煩。
他此來是為救命,時間緊迫,哪有閒情逸致陪人玩這等闖關遊戲?
“麻煩!”
隻聽他淡淡吐出兩個字,隨即向前踏出一步,麵對那奔騰咆哮的急流,並指如劍,緩緩抬起,看似隨意地向前方虛空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絢麗奪目的光華。
但就在他手指劃下的瞬間,一股無形卻磅礴浩瀚到難以形容的恐怖劍氣,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無形幕布,又似傳說中劃分陰陽的巨犁,轟然切入那奔流不息的大河之中!
“轟——!!!”
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那原本咆哮怒吼、攜帶著萬鈞之力的湍急水流,在距離楊過劍指前方十丈處,竟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偉力硬生生從中“切斷”!
水流向上、向下、向兩側瘋狂排開,露出了下方濕滑的河床與嶙峋的怪石!
一道寬約三丈,橫跨兩岸的“無水通道”,就這麼突兀而蠻橫地出現在了奔騰的江河之中!
斷江!
並非以堤壩攔截,而是以無上修為,強行改變了水流的自然形態,在動態的河流中開辟出了一條短暫的、絕對乾燥的路徑!
那點蒼漁隱臉上的倨傲瞬間凝固,雙眼瞪得如同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手中的鐵槳“哐當”一聲掉在岩石上,整個人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畢生修煉,自詡內力深厚,可推波助瀾,但何曾見過、甚至想過,世間竟有人能以人力如此輕描淡寫地“斬斷”一條奔流的大河?!
楊過卻看都未看他一眼,對身旁同樣有些怔然的王重陽道:“前輩,走吧。”
說罷,他率先邁步,踏上了那露出的河床,如履平地般,向著對岸走去。
王重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背負著周伯通,緊隨其後。
三人從容穿過那斷江而成的通道,抵達對岸。
當他們踏上對岸土地的刹那,那被強行排開的水流仿佛失去了束縛,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猛地合攏!
浪濤撞擊,激起漫天水霧,河流繼續奔騰向前,仿佛剛才那神跡般的一幕從未發生過。隻留下河對岸那個依舊目瞪口呆、魂飛天外的漁夫,在風中淩亂。
穿過急流,行不多遠,便遇上了第二關的守關者——樵夫。
此人乃原大理國將軍,雖手持一條沉重的鐵扁擔,一身橫練功夫顯然不俗,但眉宇間卻並無多少戾氣,反而帶著幾分看透世事的淡然。
他攔在路中,對楊過與王重陽拱了拱手,聲音洪亮卻並不咄咄逼人:“二位,打打殺殺非我所願。此關,不如我們以文會友,如何?”
王重陽與楊過對視一眼,均想畢竟是來求人辦事,若一味以武力強闖,確實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王重陽更是暗自點頭,他雖為修道之人,但自幼飽讀詩書,經史子集無一不精,年輕時甚至有過進士及第的才學,自信應對這文比一關,當無問題。
樵夫見二人應允,便清了清嗓子,開口唱起一首曲子,聲調蒼涼古樸,歌詞中充滿了對世人爭名奪利、庸碌一生的感慨與機鋒,顯然是在考校二人的心境與悟性。
樵夫讓二人補齊這段曲子的後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