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李山不再有絲毫猶豫!他那隻獨眼裡,爆發出驚人的決斷!“鐘擺!影子!你們兩個,帶隊在前麵開路!醫生!你!寸步不離地守著隊長!其他人!給我用最快的速度,紮一個擔架!記住!要最穩的!絕對!絕對不能讓隊長身上的刀,再晃動一下!”
“我們……回我們之前那個山洞!回那個野人洞!”
……
這是一場比任何一次戰鬥都要煎熬的撤退。
他們沒有了追兵,但他們最大的敵人,變成了時間。
王衛國的身體,在簡陋的擔架上,因為劇烈的疼痛而不斷地微微抽搐。每一次顛簸,都像有一把燒紅的烙鐵,在他的五臟六腑裡攪動。但他,卻死死地咬著牙,沒有再發出一聲呻吟。
五十多個幸存的隊員,如同最虔誠的朝聖者,用一種近乎“抬”的方式,將這副擔架,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保持著絕對的平穩。
他們不敢跑,不敢跳,隻能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挪動著。
整整四個小時!
當他們終於,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再次回到了那個曾經帶給他們希望,也帶給他們絕望的、位於原始森林深處的巨大溶洞時。
每一個人,都如同虛脫了一般,癱倒在地。
“醫生……”王衛國看著那個獨臂的醫療兵,他的嘴唇,已經乾裂得如同樹皮。
“動手吧。”
“隊長!”
“動手。”王衛國打斷了所有人的驚呼,“再等下去……我就真的……沒救了。”
“可是……我們……我們什麼都沒有!”醫生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沒有麻藥!沒有血漿!沒有縫合線!我……我拿什麼給你做手術?!我這……我這是在殺你啊!”
“那就……用我們有的。”王衛國看了一眼李山。
李山瞬間明白!他猛地站起身,從一個隊員的背包裡,拿出了一瓶他們繳獲來的、一直當寶貝一樣藏著的……日本清酒!
他又走到篝火旁,將一把從日軍屍體上撿來的工兵鏟,和幾把匕首,狠狠地插進了火堆裡,燒得通紅!
“隊長……”李山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如同泉水般,湧了出來,“你……”
“少他娘的廢話!”王衛國竟然笑了,那笑容,慘烈,卻又充滿了豪情,“給老子……找塊木頭來!我怕……我怕我一會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了……”
“鐘擺!影子!你們幾個!過來!”王衛國看著那幾個最精銳的隊員。
“按住我。”
“隊長!”
“這是命令!”王衛國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我不管我一會兒,叫得多慘!動作多大!你們的任務,就是讓我,死死地,待在這塊石頭上!”
“是!”
鐘擺和影子,含著淚,走上前,如同兩座鐵塔,分彆按住了王衛國的雙腿和那隻完好的右臂。
獨臂的“醫生”,看著眼前這幅景象,他那隻僅存的手,劇烈地顫抖著。
“醫生!”王衛國看著他,“你是個軍人。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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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裡麵,隻剩下了一種醫者的、麻木的決絕。
他將那瓶清酒,大部分,都澆在了王衛國那血肉模糊的、插著刺刀的傷口上!
“滋啦——!”
“呃啊啊啊啊——!!!”
王衛國那如同野獸般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瞬間在山洞裡炸響!他嘴裡死死咬著的木棍,當場就被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按住他!”
“我……我得……我得先把刀,弄斷……”醫生看著那把貫穿了身體的刺刀,他知道,這把刀,不可能被完整地拔出來!它一定……一定卡在了某根骨頭上!
他拿起一把燒紅的鋼釺,又拿起一把鐵錘!
“隊長……對不住了!”
“咚——!”
他狠狠地,一錘,砸在了那根露在王衛國體外的刺刀上!
“哢——!”
刺刀,沒有斷。
王衛國的身體,卻如同被雷擊般,猛地彈起!他嘴裡的木棍,被當場咬斷!
“唔——!!!”
“再來!”王衛國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
這已經不是在做手術了。這是……最殘酷的酷刑!
山洞外,所有幸存的隊員,都跪在了地上,他們聽著洞穴裡傳出的、那一聲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和那沉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敲擊聲,一個個,哭得撕心裂肺!
“哢嚓!”
終於,那根堅硬的刺刀,被硬生生地,砸斷了!
“拔!”
王衛國用儘最後的氣力,吼出了這個字!
“啊——!”
醫生用兩把燒紅的鉗子,夾住了那兩截斷裂的刺刀,猛地,從他的前胸和後背,同時,拔了出來!
“噗——!”
兩股血箭,狂噴而出!
王衛國的身體,猛地一僵,然後,如同斷了線的木偶,重重地,癱了下去,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血!止血!”
“快!把那塊燒紅的鐵板拿過來!”“按住!”“滋啦——!!!”
一股濃烈的、皮肉燒焦的惡臭,瞬間,充滿了整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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