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點頭,指尖點了點那隻“烏龜疙瘩”):“那你們這‘縮頭龜’,是哪門子的規矩?”
阿二憋笑憋得臉通紅:“我們、我們踩踏板的時候,阿三突然撓我癢癢,手一抖就……”
阿三:“明明是你自己腳滑了!再說了,你看這疙瘩旁邊的小圈,像不像龜殼上的紋?說不定是新品種‘團紋龜’呢!”
“團紋龜?”沈硯重複了一遍,突然“哈”地笑出了聲。他平日裡總是端著門主的架子,笑也多是淺嘗輒止,這會兒卻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著織機,一手捂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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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指著那布麵,笑得喘不過氣):“你們……你們這哪是織組帶,是給烏龜織殼呢!你看這金線繞的,活像龜殼上鑲了邊……還有這石綠的底色,倒真像趴在水裡……”
阿大幾個本來還怕挨罰,見門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索性放開了笑。阿二笑得直拍大腿,阿三笑得蹲在地上,小豆子笑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還不忘指著“烏龜”喊:“它、它還有尾巴呢!在、在最底下!”)
沈硯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一縷銀線拖在末尾,像條歪歪扭扭的小尾巴。他笑得更厲害了,連帶著工坊裡其他學徒也湊過來看熱鬨,一時間笑聲震得房梁上的灰塵都簌簌往下掉。)
【第四幕:歪打正著】
笑了足足一炷香,沈硯才抹了抹眼角,指著那半尺布道:“把這‘團紋龜’拆了可惜。”
阿大愣住):“門主,您是說……”
沈硯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把那截布剪下來,對著光看了看):“組帶雖講對稱,卻也不必全是雲紋回字。你們這亂線裡,倒藏著點野趣。”
他指著那些纏繞的金線銀線:“把這些雜亂的纏線改成規律的絞紋,這‘團紋龜’的疙瘩留著,放大些,做成對稱的團紋,尾巴改成流蘇——這不就是新樣式?”
阿大幾個麵麵相覷,再看那布麵,果然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原本的亂糟糟,經門主一點撥,竟真有了幾分靈動。)
沈硯把布片遞給阿大,笑意未消):“明日起,宮束班不用練舊紋樣了,就照著這個‘歪打正著’的樣子,織出十條來。就叫……‘靈龜絞紋組帶’。”
小豆子眼睛發亮):“門、門主,那、那我們算不算……創、創新了?”
沈硯笑罵):“算!不過下次再敢拿庫房的好線胡鬨,就罰你們去剝一個月的蠶繭。”
阿大幾個連忙應著,扛起織機就往回跑,還聽見阿三在後麵喊:“得給龜殼再加幾道紋!顯得更威風!”阿二接話:“加金的!閃瞎那些外門弟子的眼!”)
沈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布片,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陽光透過工坊的窗欞,照在那歪歪扭扭的“靈龜紋”上,金線銀線閃閃發亮,倒真有幾分說不出的活潑氣。)
《織帶笑記》
工藝門無名
錦坊午後亂絲飛,憨徒嬉鬨試新機。
錯把金線纏綠緯,誤將銀縷綴藍璣。
織機忽滯綜絲絞,驚見奇紋似縮龜。
疙瘩團成圓玉印,歪絲拖作小尾垂。
門主忽至聲微斥,眼落殘綢忍俊眉。
“此般龜甲鑲金翠,倒勝雲紋刻板規。”
一語逗開滿堂笑,直教腹疼淚沾衣。
阿三拍案呼“新樣”,阿二揉腮喚“妙思”。
小徒結巴誇“神似”,班長撓頭樂翻籬。
原是無心成巧趣,歪打正著出新奇。
莫笑癡兒多戲耍,匠心偶自鬨中滋。
從此組帶添靈韻,猶記當日滿堂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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