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天衡引發的波瀾不僅令六國警惕,更在秦國內部掀起暗湧。
華陽太後與陽泉君焦躁萬分。
他們原想控製嬴天衡,卻連麵都見不上。
如今的鹹陽宮早已改天換地。
自王翦、蒙驁歸順後,嬴政權勢驟增。
宮中禁衛悉數替換為二人麾下精銳,唯王命是從。
縱是華陽太後與陽泉君亦無從插手。
所幸他們在朝中根基尚深,雖措手不及,仍可勉力周旋。
而呂不韋卻坐不住了。
原本嬴政最需仰仗的唯有他——
是他將嬴政救出邯鄲,更是先王欽定的托孤重臣。
按製,嬴政親政前國事本應由他與太後趙姬共掌。
可如今,嬴政正步步掙脫桎梏。
呂不韋與趙姬暗通款曲,意圖把持朝綱,卻發覺傀儡已開始反噬。
他的目光,轉向了嬴天衡。
若嬴政難以掌控……何不換個提線木偶?
區區嬰孩,縱有神異又如何?
這日,趙姬借探視皇孫之名,攜呂不韋踏入東宮。
他們要趁這聖嬰羽翼未豐時,將其變為掌中傀儡——
多一枚棋子,便多一條退路。
“太子殿下,太後娘娘與呂丞相求見!”
宮牆內的緋煙剛遞進消息,殿外便傳來嘈雜的喧嘩聲。
"放肆!本宮乃大秦太後,探望皇孫還需聽你們這群奴才指手畫腳?滾開!"趙姬的怒斥震得宮門簌簌落灰,可持戟侍衛仍如鐵鑄般紋絲不動。
這原是嬴天衡親口立的規矩——除嬴政與夏阿房外,無令擅入者立斬不赦。
偏那玄甲侍衛又補了句:"太後與呂相國請回,太子殿下說過,今日闖宮者誅九族。
"寒光出鞘的刹那,呂不韋的絹衫已洇出汗漬。
趙姬氣得鳳釵亂顫。
她何曾受過這等羞辱?可望著森冷劍鋒,到底沒敢硬闖。
正僵持間,緋煙踏著月色而來:"殿下準了。
"轉身又對侍衛頷首:"諸位護衛宮禁有功。
"
這輕飄飄一句話,便讓趙姬剛起的殺心偃旗息鼓。
畢竟滿朝文武都知曉,那位天生聖人吐字如釘。
侍衛們咚咚磕頭時,呂不韋暗暗攥緊了袖中的竹簡。
"哎呀乖孫——"趙姬剛堆起笑臉要撲向錦繡繈褓,緋煙已橫臂相攔。
年輕的侍女聲音比宮燈還柔:"殿下不喜肢體相觸。
"紗帳後傳來玉鈴輕響,似是嬰孩在笑。
"放肆!連哀家要看看親孫子,你一個婢女也敢攔?找死不成?!"
趙姬臉色鐵青,接連遭人阻攔,她這太後當得未免太窩囊。
區區侍女都敢蹬鼻子上臉,真當她是泥捏的不成?
緋煙寸步不讓,嘴角噙著冷笑:"怎麼,太後也要誅我九族?"
"以下犯上,當誅!"呂不韋眸中寒光乍現。
今日若再不立威,日後如何在朝堂立足?
"嗬——"緋煙輕撫鬢發,"我乃陰陽家東君,地位僅次東皇閣下。
二位不妨試試?"
趙姬:"......"
呂不韋:"......"
真是見鬼!又撞上個惹不起的主兒。
陰陽家勢力盤根錯節,單是東皇太一便令人膽寒。
如今他們尚未完全掌控秦國,貿然樹敵實非明智之舉。
"不是要誅我九族麼?"緋煙乘勝追擊,眸光如刀,"怎麼不動手了?"
她早瞧得分明——嬴天衡對這兩人嫌惡至極,既如此,何須留情?
"夠了。
"嬴天衡淡淡打斷,"無事不登三寶殿,二位所為何來?"
字字疏離,句句冰冷。
趙姬與呂不韋對視一眼,心頭驟沉。
"哀家來看孫兒,還需什麼理由?"趙姬強堆笑臉,擺出慈愛模樣。
"送客。
"
"且慢!"趙姬慌忙道,"天兒天生聖人,雖年紀尚幼,也該學著處理朝政了。
日後這秦國江山總要交到你手裡,正好替政兒分憂。
"
"老臣等願從旁協助。
"呂不韋捋須附和。
......
十年光陰轉瞬即逝。
呂不韋與趙姬驚覺嬴政已漸脫掌控,遂將算盤打到嬴天衡頭上。
若能借他分化王權,甚或廢黜嬴政......
可笑!嬴天衡體內宿著成年魂靈,又得奇緣造化,豈會任人擺布?
"母後,呂相——"少年突然起身,玄色王袍無風自動,"若無父王,爾等算什麼東西?"
"有些線越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他指尖輕叩案幾,聲聲催命,"父王能忍,你們猜......本太子忍不忍得?"
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即便父王在此,我也不會再留情!
嬴天衡心中冷笑。
就憑這兩人也想染指大權?
若非自己的出現,按照原本的命運軌跡,他們確實曾短暫執掌朝政,最終卻落得淒慘收場。
眼下的他們毫無根基,不過是倚仗嬴政的秦王身份,竟敢癡心妄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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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姬麵如寒霜,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驚恐。
"太子殿下,老臣告退。
"
呂不韋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嬴天衡,轉身離去。
見呂不韋退出,趙姬也緊隨其後。
太後寢宮內,趙姬怒不可遏地摔打著器物,呂不韋在一旁勸解。
"他竟敢這般無禮!我可是他的親祖母!"
呂不韋沉聲道:"如今形勢對我們不利。
太子說得對,若沒有嬴政,我們什麼都不是。
此刻決不能撕破臉。
"
"難道要我做個有名無實的太後?嘗過權力滋味的人,怎甘心放手?"
"我們可以尋求同盟。
"
"同盟?"趙姬蹙眉,"找誰?"
"華陽太後。
"呂不韋露出算計的笑容,"至少目標一致。
至於鹿死誰手,各憑本事。
"
趙姬仍不放心:"以我們現在的實力......"
"時機未到。
待我完全掌控羅網,便是合作之日。
"
這個神秘組織近日主動找上呂不韋,若能完全掌控,才有談判的資本。
"好,那就再等等!"趙姬咬牙切齒,"政兒,你們父子為何都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