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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天衡暗自思忖,此人確實讓人同情。
若他能與林月如結緣,也是美事一樁。
畢竟李逍遙那小子從不缺女子青睞。
縱使失敗,劉晉元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雖不收你為徒,但可傳授幾招。
能否領悟,全看你自己。
他倒想看看,劉晉元究竟有幾分悟性。
就當隨手指點,權當消遣。
萬劍歸宗正適合毫無根基之人,若能參透,短期內可成高手。
皆看他自身造化。
當真?
劉晉元喜不自勝。
本以為希望渺茫,未料嬴天衡竟願傳授。
時日雖短,想來應足夠。
隻要能在比武招親中勝出便好。
說實話,他對習武並無興趣,更向往嬴天衡所說的儒道。
若非為了表妹,他決計不會練武。
劉晉元拜見師父!
當即跪地行禮。
嬴天衡:???
這是賴上我了?
不必稱師,僅指點幾招,並非收徒。
劉晉元固執道:達者為師,理當如此。
不必,我未答應收徒。
要的要的,師父勿再推辭,這是弟子本分。
這熟悉的場景讓嬴天衡哭笑不得。
轉頭對李逍遙道:這般厚臉皮,是跟你學的?
李逍遙喊冤:與我何乾?
他李逍遙也是講究體麵之人。
師父,李公子,靈兒姑娘,此處便是姨父府邸。
請隨我入內。
......
竟如此恢宏!
穿過刻著林家堡三個大字的牌坊,李逍遙的喉結悄悄滾動了一下。
嬴天衡與劉晉元神色如常,顯然這般規模的宅院對他們而言不足為奇。
亭台樓閣在視野裡層層鋪展,飛簷鬥拱間能聽見丫鬟小廝穿梭的腳步聲。
趙靈兒踮著腳去夠廊下的銅風鈴,李逍遙卻故意踢飛一粒石子,驚得池中錦鯉四散逃開。
武林盟主府?我看還沒醉仙樓氣派。
他晃到嬴天衡身側,靴底碾著青石縫裡鑽出的野草。
劉晉元廣袖輕振,熏香隨風飄散:諸位車馬勞頓,不如先往廂房稍歇?廚下已備了時令菜色。
他說話時眼角微微下垂,像書齋裡常年懸著的工筆仕女圖。
李逍遙突然湊近他鼻尖:該不會淨是些蘿卜豆腐吧?
粗茶淡飯,恐貽笑大方。
哈!連鹿筋熊掌都沒有?李逍遙梗著脖子,玉佩穗子甩到劉晉元前襟,我李逍遙行走江湖,非龍肝鳳髓不下箸!
不知李少俠可嘗過翡翠白玉羹?劉晉元撣了撣衣襟。
那、那不就是...李逍遙耳根發燙,青菜杆子炒牛肉片麼!
正在數廊柱的趙靈兒轉過頭:這個很稀罕嗎?
當然!李逍遙拍得腰間酒葫蘆亂晃,要先取三更時分的露水...
可我每日早膳都有呢。
趙靈兒絞著衣帶,姥姥說這東西抵不過半片靈芝...
李逍遙突然覺得懷裡揣的炊餅硌得胸口生疼。
備宴!速速備宴!劉晉元擊掌喚來管事,嘴角還噙著那抹讓李逍遙手癢的笑。
廚房飄來的香氣裡,李逍遙第無數次偷瞄劉晉元的後腦勺——這人的發冠怎麼就能端端正正紋絲不動?他胡亂抹了把嘴角,突然發現趙靈兒正望著自己笑,眼睛彎成兩枚月牙。
原來人世間的煙火氣,比仙島上的蟠桃更教人歡喜。
聽到劉晉元的引薦,嬴天衡微微頷首。
廳內圓桌旁,一位身形魁梧、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目光銳利地掃視著眾人。
哦?這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林家堡主林天南?李逍遙拖長聲調,語氣裡透著一絲輕佻。
林天南眉頭微蹙。
雖說眼前這個嬴天衡氣度不凡,讓他看不透深淺,但這毛頭小子未免太過放肆。
放肆!堡主名諱豈容你直呼?侍立一旁的林家仆從厲聲喝道。
名字取了不就是讓人叫的?李逍遙攤手做無辜狀。
退下。
林天南擺了擺手。
既是劉晉元帶來的客人,他也不想過多計較。
姨父,這位是李逍遙,這位是趙靈兒姑娘,還有我今日新拜的師父——嬴天衡。
嬴天衡暗自苦笑,這小子倒是執著。
嬴天衡?這個姓氏......
林天南若有所思地瞥了嬴天衡一眼,隨即招呼道:諸位舟車勞頓,先用膳吧。
眾人紛紛入座。
望著滿桌珍饈,饑腸轆轆的李逍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整日奔波,就吃了些點心果腹,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姨父,怎不見月如表妹?劉晉元持箸四顧,神色間難掩失落。
那丫頭整日往外跑,誰知道又野到哪裡去了!林天南見怪不怪地搖頭。
對這個女兒,他早已管束不住。
爹,我回來啦!
隨著的巨響,林月如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少女一襲紅衣,手持長鞭,英氣逼人的臉龐上帶著幾分桀驁,活脫脫是個驕縱的江湖兒女。
成何體統!林天南重重擱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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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家要什麼體統?林月如滿不在乎地撇撇嘴,這才注意到廳內多了幾位生麵孔,表哥來啦?這幾位是......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劉晉元連忙介紹,卻見表妹目光灼灼地盯著嬴天衡,你怎麼突然拜師了?不是最討厭習武嗎?
劉晉元頓時語塞,窘迫地低下頭。
還能為什麼?林天南歎道,還不是為了過幾日你的比武招親。
林月如一聽林天南的話,當即炸了鍋。
“我何時答應要比武招親了?”
“此事由我決斷,容不得你反對!”
“我才不嫁!要嫁你自己嫁!”
林月如一腳踢翻椅子,怒氣衝衝地離開。
“,!”
“老爺,要不我給送些飯菜?餓壞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