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暝掀開繡著克蘇魯紋樣的被褥時，千早的腦袋正歪歪斜斜壓在他胸口。天狗少女迷迷糊糊拽住他衣袖：“星暝大人又要去折騰哪裡的神殿……”話音未落就被莉格露丟來的蟲翼枕頭砸中額頭。
“大清早吵什麼！”蟲族女王裹著印滿卡通螢火蟲的睡袍縮在床角，“昨晚說好幫我調試新型機械甲蟲的……”她突然瞥見千早鎖骨處的紅痕，耳尖瞬間躥紅，“你這禽獸！”
星暝隨手把千早的團扇塞回她懷裡：“昨晚可是你非要比賽誰先睡過去。”他赤腳踩過滿地散落的軍事地圖，羊皮紙上還粘著乾涸的葡萄酒漬，“北非部族又進貢了三百車椰棗，記得讓後勤部按律分發。”
“達令親手發救濟糧的樣子真像傳教士呢～”奈亞子突然從天花板掉下來，銀色呆毛掃過星暝鼻尖，“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昨晚又嚇尿了三條褲子——需要我放觸手錄像嗎？”
莉格露的蟲翼突然繃直：“說好今天輪到我陪你巡視這什麼歐洲地區！”她手忙腳亂套上軍裝時打翻了鎏金墨水台，染黑的地圖恰好覆蓋了伊比利亞半島。
星暝拎著靴子閃到窗前，晨光給他鍍了層金邊。透過十二麵懸浮的水鏡，能看見法蘭克騎兵正被萃香的迷你分身追得滿山跑，勃艮第的葡萄園上空飄著雪女凝成的冰晶廣告牌——“歸順星神宮，美酒免費喝”。
“咱們的功德券發放下去了？”他指尖輕點，某麵水鏡立刻映出羅馬教廷景象。頭戴星月冠的妖怪祭司正在給信徒發放米糕，教皇寶座上坐著正在啃蘋果的宮古芳香。
千早突然從背後撲上來整理他衣領：“阿爾卑斯山口的駐軍昨夜發來報告，說有個農婦得到了‘主的啟示’……”
“嘖，貞德都被提前變了出來。”星暝漫不經心轉著地球儀，“讓薩麗愛爾去解決吧——她得到啟示，我還直接叫出大天使。”
莉格露突然用觸角纏住他手腕：“西西裡島新歸附的吸血鬼氏族要求……”
“按老規矩辦。”星暝甩開觸須時順手彈了下她額頭，“願意喝合成血漿的免稅三成，堅持咬人的送去和鬼族拚酒。”
奈亞子變出個鑲滿觸手的王冠扣在他頭上：“達令的分身們現在同時處理著九萬六千條政務哦～要誇誇人家改良的精神力網絡嗎？”她突然掰著手指頭數，“非洲部落的祈雨儀式，印度商隊的關稅糾紛，還有唐國江南的考試題目……”
“把吐蕃那邊的青稞酒配方傳給蘇格蘭人。”星暝突然打斷，“沒什麼彆的意思，隻是想這麼做。”
千早的記錄用的羽毛筆突然停在半空：“星暝大人，巴格達的神廟……”
“允許保留主殿，但尖塔必須改成信號塔。”星暝說話間已批閱完七百份公文，“讓魅魔帶三百顆聖光水晶去安裝全息投影，她不是成天嚷著沒事乾嗎？”
莉格露突然拽住他披風：“你，你答應今天陪我試飛新型飛艇！”蟲翼上的熒光紋路急促閃爍，“我改良了蜂巢結構的……”
“我不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讓神綺太太陪你去，她最近正愁找不到人測試會唱歌的螺旋槳。”
窗外的日晷才挪動半格，星暝連同其各地的分身已經處理完三大洲的事務。至於美洲，很快遠征軍應該會成功占領那裡。
“說起來還有位故人沒去造訪。”星暝扯開空間裂縫的瞬間突然回頭，“莉格露，耀司設計的蝗蟲號自行機械……”
“已經投入北非農場了！”蟲族女王突然立正，“每台日收割三百畝麥田，還能順便施肥！”
星暝大笑著消失在漩渦中，留下半句“記得以後給駕駛艙裝空調”在房間裡回蕩。奈亞子掏出個平板電腦：“達令現在同時在七十二個地方顯聖哦～看這個不列顛漁村，村民正拿達令的雕像當天氣預報呢！”
千早望著水鏡裡正在給伊比利亞半島的小孩變糖果的星暝分身，突然把臉埋進公文堆：“這種工作效率……我們文書組要失業了啊……”
“安啦～”奈亞子變出杯珍珠奶茶塞給她，“達令在新建維也納金色大廳的分身正在彈《藍色多瑙河》，那個在勃艮第拚酒，君士坦丁堡的還在給東正教壁畫美顏——這才叫真正的全知全能呢～”
……
星暝靴尖碾碎了城堡台階上的枯葉，抬頭望著繡有蝙蝠紋章的猩紅門簾。正欲抬手叩門，大門突然自動朝兩側滑開，門軸轉動聲裡混著管風琴走調的旋律。
“貴客臨門～貴客臨門～”某隻機械鸚鵡自動發聲。
“親愛的征服者閣下！”從大堂走出的金發吸血鬼拎著鑲金邊的高腳杯滑步而出，絲綢外袍在月光下泛著葡萄酒漬，“您踩著主教大人啃甜點的模樣，簡直像發情期在墓碑上磨爪子的山貓！”
星暝接過對方的杯子晃了晃，殷紅液體突然變成杯無色的清水：“維奧萊特，你忽悠人的本事倒是永遠不變。”
吸血鬼僵在半空的手抖了抖，左眼的單片眼鏡滑到鼻尖：“哎呀呀，看來我該換批采購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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