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夢在空曠冰冷的通道裡緩緩前進,肩膀上還沾著剛才打破牆壁蹭上的灰。玄爺不在,星焰那嘰嘰喳喳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就剩她一個人。心裡多少有點空落落的,不過嘛,靈夢天生就不是個愛犯愁的主:
“反正是要找出口,一個人找更快嘛!”她給自己打著氣,小拳頭揮了揮,紫色的大眼睛滴溜溜轉著觀察四周。這迷宮真是煩人透頂!通道看起來都一樣,白慘慘的光照下來,牆摸著冰冰涼,繞來繞去感覺像在原地兜圈子。好在看起來沒有其他陷阱機關了,也沒什麼敵人跳出來找麻煩。
“嗯,就當散步了!”靈夢剛這麼一想完,一絲若有若無的調子就鑽進了耳朵。與其說是“聽”到的,不如說是直接在她腦子裡哼唱起來。那調子怪得很,忽高忽低,不成曲調,鑽進腦海裡就攪得人心煩意亂,腦袋裡像塞了一團亂糟糟的毛線球,太陽穴都跟著突突跳。
“唔,頭好痛……”靈夢嘟囔了一句。她可不是膽小鬼,這點聲音嚇不著她。不過對方鬼鬼祟祟地藏在某處,磨磨蹭蹭就是不肯露麵,實在讓人不快。靈夢仔細分辨著聲音來源,小臉上滿是不耐煩,終於忍不住了。
“喂——!”靈夢終於憋不住了,叉著腰朝拐角那邊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通道裡顯得格外清脆,“我說那邊那位!能彆哼唧了嗎?吵得我頭都開始疼啦!”
拐角處的歌聲頓了頓,像是被驚擾了。過了幾秒鐘,一個身影才慢悠悠地晃了出來。
那是一位少女。一頭金色的中短發柔順地貼在臉頰邊,長度剛到脖頸。一頂橙黃色的寬簷帽俏皮地戴在頭上,紅色的絲帶在側麵紮成一個精致的蝴蝶結。她的眼睛是種偏暗的金色,此刻帶著點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打量著靈夢。她身上穿著藍白配色的漂亮洋裝,深藍色的連衣裙外麵罩著白色的圍裙,款式有點像女仆服,配著長長的白色手套,整個人卻透著一種大戶人家小姐的優雅勁兒。隻是……她手裡拎著的東西實在有點煞風景——那是一塊歪歪扭扭的木製路牌!木頭的顏色和紋理,靈夢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
“我是卡娜·安娜貝拉爾。”金發少女開口了,聲音聽起來還算溫和,但語調有點平平的,“被這裡的景象吸引,才走進來的。”她簡單地解釋著,目光卻沒怎麼離開靈夢。其實她心裡正七上八下,之前在夢幻館不小心吵醒了那位綠頭發的恐怖花妖,對方那起床氣爆發時簡直像是要捏碎世界的眼神嚇得她魂飛魄散,一路狂奔逃命,慌不擇路之下才撞進了這個奇怪的遺跡裡。
靈夢眨眨眼,暫時拋開那惱人的歌聲:“哦!我叫博麗靈夢,是博麗神社的巫女!”她大大方方地報上名號,紫眸很快又落在那塊路牌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誒誒,等等……你手上那塊牌子……看起來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卡娜低頭看了看自己拎著的路牌,似乎這才想起來手裡的“行李”。她隨手晃了晃那塊沾著泥土的木板,語氣顯得有點無所謂:“啊,這個?是在一座神社附近的小路上隨便拆下來的,說不定就是你家的呢。”她沒什麼隱瞞的意思,甚至帶著點“拆了就拆了”的隨意感。過去大小姐的任性加上此刻被壓抑許久想要發泄的衝動,讓她根本不在意這種“小事”。
“誒?我就說嘛!怪不得沒看到!”靈夢一拍手,一副“抓到你了”的表情,但臉上並沒有多少怒意,反而有點無奈地聳聳肩,“這下師父又要頭疼好一陣子了,他老說那牌子是他好不容易釘上去的,不過實際上隻是讓我們少搞破壞。”
卡娜那雙暗金色的眼睛裡掠過一絲真正的驚訝。她歪著頭,仔細瞧著靈夢:“奇怪……我拆了你們的東西,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生氣?”按照她過往的經驗無論是作為大小姐還是作為不安分的騷靈),對方此刻就算不拔刀相向,也該嚴厲斥責才對。眼前這個紫發小巫女平靜的反應,反而讓她心裡那股被壓抑了很久、渴望衝突的躁動更加按捺不住了。在夢幻館天天小心翼翼生怕惹怒那位鮮花之主的日子,她真是受夠了!她需要釋放!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嘛,”靈夢一臉理所當然,甩了甩禦幣,“不就是一塊木板嘛,再釘一塊就是了。”在她看來,這種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卡娜的眼神卻漸漸變了。那點溫和的探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挑戰和興奮的光芒,如同平靜水麵下湧動的暗流。她嘴角勾起一個略顯奇異的弧度,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刻意的挑釁:
“可是……我可不這麼想哦。”她向前邁了一小步,拎著路牌的手微微抬起,另一隻帶著白手套的手則輕輕拂過裙擺,姿態優雅卻透著無形的壓力,“奇怪……現在的我啊,可是你的敵人了哦。”
靈夢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因為自己“沒生氣”而想打架!這邏輯也太奇怪了吧?不過,短暫的錯愕之後,一股同樣強烈的戰意瞬間從心底冒了出來!管她什麼理由呢!對手主動挑釁上門,她博麗靈夢什麼時候怕過?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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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原來你想打架啊!”靈夢那雙紫眸瞬間亮了起來,像點燃了兩簇小小的火焰。她握緊了手中的禦幣,興奮的光芒在臉上跳躍,“早說嘛!我也正閒得發慌呢!”她拉開架勢,小臉上寫滿了躍躍欲試,那點迷宮帶來的煩悶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還沒等卡娜反應過來,靈夢整個人已經像支離弦的箭,“嗖”地一下朝卡娜衝了過去!那股子說打就打的利落勁,完全沒半點猶豫。
“好快!”卡娜心裡咯噔一下,暗金色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她完全沒料到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巫女動作能迅猛到這個地步!幾乎是憑著本能,她猛地朝旁邊一扭身子——
呼!
帶著破風聲的拳頭擦著她的衣襟掠了過去,帶起的風壓刮得臉生疼!卡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那根看起來輕飄飄的禦幣又帶著一股沉重的力道橫掃過來!卡娜頭皮一麻,根本不敢硬接,隻能狼狽地再次矮身閃躲。可靈夢的攻勢如同潮水,一拳剛空,另一拳已經帶著更沉的力量搗向她的腰腹!卡娜避無可避,情急之下隻能把手裡一直拎著的木牌子往身前一橫!
哢嚓——砰!
一聲脆響,那塊歪歪扭扭的路牌連半秒都沒撐住,直接被靈夢的拳頭砸了個粉碎!木屑紛飛中,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殘破的木板狠狠撞在卡娜身上,震得她手臂發麻,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後背快撞在冰冷的通道壁上時才停下來。
“嘶……”卡娜雖然是騷靈,沒有真正的肉體,但對方的拳頭卻完全不合常理!此時的她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五臟六腑都像挪了位。她甩了甩發麻的手腕,驚疑不定地看著對麵那個收拳站定的紫發少女。不知怎麼搞的,明明眼前站的是個元氣十足的小巫女,卡娜恍惚間卻仿佛看到了夢幻館裡那位綠發花妖的影子——甚至感覺眼前這位的壓迫感在某些方麵還要更嚇人!那股子純粹為打架而興奮的氣勢,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靈夢可不管對方腦子裡在轉什麼念頭。好不容易逮著個能放開手腳打一場的機會雖然理由有點莫名其妙),她可不想輕易放過。拳頭捏得咯咯響,她腳下發力又要衝過去!
“休想!”卡娜心頭警鈴大作,瞬間清醒。剛才那幾下近身纏鬥已經讓她吃夠了苦頭,再怎麼樣她也不想再讓這“人形凶器”靠近了!念頭一起,她立刻改變了策略。隻見她雙手優雅地在身前虛劃,幾道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如同靈鳥般清唳鳴叫著的彈幕瞬間成型,帶著銳利的氣息,朝著靈夢“嗖嗖嗖”地激射而去!
“誒?換花樣了?”靈夢正衝得起勁,一看彈幕飛來,小嘴一撇,倒也沒硬闖。她腳下步伐靈活,在狹窄的通道裡左閃右避,那些靈鳥彈幕紛紛擦著她的身影飛過。然而這些“鳥”卻像長了眼睛,一擊不中,竟在半空中靈巧地劃了個弧線,又掉頭追了過來!
“咦!還會回頭!”靈夢手中禦幣揮舞如風,“啪啪啪”幾下精準地打散了追得最近的幾隻靈鳥。可就在她分神對付彈幕的瞬間,一陣難以形容的、仿佛直接在腦子裡響起的尖銳噪音猛地炸開!
嗚——嗡——!
是卡娜的能力!無形的精神衝擊如同無數根細針狠狠紮進腦海!靈夢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景物都晃了一下,腳下步伐瞬間遲滯,差點被側麵飛來的一隻靈鳥撞個正著!
“好煩!頭好暈!”靈夢用力甩了甩腦袋,小臉皺成一團。這聲音攻擊太討厭了,根本躲不開!再這樣耗下去,她這暈乎乎的狀態肯定要吃虧。不行,不能拖!得快點解決!
主意一定,靈夢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她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胸前猛地一合!
「夢想妙珠」!
數顆散發著七彩光芒、蘊含著磅礴靈力的光球瞬間在她身前凝聚成型,帶著呼嘯的風聲,如同流星趕月般直撲前方的卡娜!光球耀眼奪目,聲勢驚人,立刻吸引了卡娜全部的注意力。
“正麵強攻?”卡娜不敢怠慢,雙手急速揮動,更多的靈鳥在她身前彙聚,試圖攔截這些危險的靈力光球。就在她全神貫注應付正麵襲來的「夢想妙珠」時——
一道迅捷如風的紫色身影,早已借著光球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她的側麵死角!靈夢的動作快得幾乎拉出殘影!
唰唰唰!
無數張繪製著符咒的符劄如同被驚動的蜂群,瞬間從卡娜的左右兩側以及頭頂激射而出!角度刁鑽,速度極快,瞬間封死了她所有閃避的空間!
“什麼?!”卡娜大驚失色!前有威力巨大的光球衝擊,左右頭頂又是密集的符劄封鎖!她咬緊牙關,再也顧不上反擊,隻能將體內所有的能量瘋狂外放,在身周構築起一層扭曲模糊的、如同水波般的防禦屏障!
轟!劈啪!
夢想妙珠狠狠撞在屏障上,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和劇烈的衝擊!同時,兩側和頭頂的符劄也如同雨點般砸落,在屏障表麵激起密集的能量漣漪!卡娜臉色發白,全力維持著搖搖欲墜的防禦,精神高度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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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防禦屏障因承受多重攻擊而劇烈波動、露出細微破綻的瞬間——
“嘿!”
一聲清脆的嬌喝在卡娜耳邊炸響!不知何時,靈夢那小小的身影竟已穿透了符劄的縫隙,緊貼著她防禦最薄弱的後方出現!那隻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拳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毫無花哨地、狠狠地砸在了那層已經瀕臨崩潰的屏障上!
砰——嘩啦!
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卡娜傾儘全力構築的防禦,在靈夢這純粹力量的爆發麵前,如同紙糊般應聲碎裂!巨大的衝擊力直接透體而入,震得卡娜氣血翻騰,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
靈夢哪會放過這絕佳的機會?她得勢不饒人,腳下如同生根般穩穩踏地,腰身猛地一擰,另一條腿如同鞭子般帶著淩厲的風聲向上撩起!
“「升天腳」!”
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卡娜柔軟的腰上!
“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