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麗神社的庭院重新變得如此熱鬨。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夢幻遺跡”之旅,此刻眾人齊聚於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鬆弛感,卻也夾雜著幾分麵對未知未來的凝重。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木質廊簷上,映照著形態各異的訪客:來自未來的岡崎夢美教授和她的助手北白河千百合、神秘莫測的小兔姬、未來學生朝倉理香子,還有星暝、輝夜、靈夢、魅魔、蘿瑟茉、愛蓮、魔梨沙、卡娜、星焰、神玉、玄爺、草薙劍,以及新加入的機械女仆留琴。
夢美教授深紅色的發辮隨著她好奇張望的動作微微晃動,她環顧著這座看上去還算氣派的神社建築,臉上帶著一絲困惑,手指習慣性地在隨身攜帶的移動終端上滑動著。她扭頭看向星暝,語氣帶著點求證的味道:“所以……你們的神社——叫做博麗神社?”
“是啊,”星暝坐到廊下,聞言抬了抬眼皮,隨口應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這招牌都掛了不知多少年了。”
“不,沒什麼不對。”夢美微微搖頭,目光重新落回手中那個未來科技的屏幕上,指尖快速操作著,“隻是……有點巧。”她將終端屏幕轉向星暝,上麵顯示著一些模糊的記錄和地圖標記,“果然,在我們的時代,也有一個地方叫博麗神社,但位置……絕對不在這裡。”
星暝湊過去瞥了一眼,聳聳肩,一副“多大點事”的表情:“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是……後來搬過家?或者原址被占了,在彆的地方重建了?你看,名字好歹是傳下去了嘛,總比徹底消失強點。”他試圖用最樸素的理由解釋這跨越千年的巧合。
“那個……”一個帶著點無奈的聲音插了進來。被魔法繩索捆了許久的小兔姬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臉上掛著那抹慣常的、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目光投向星暝,“說起來,如果能把綁住我的繩子鬆開的話,我會非常、非常感謝的哦?”她深紅色的眼眸眨了眨,語氣聽起來既像請求,又像提醒。
星暝看了她幾秒,撇撇嘴,最終還是走了過去:“……算了,看你這樣子,估計也沒打算現在就跑路。”他指尖微動,束縛著小兔姬的魔法繩索如同活物般自動解開、消散。小兔姬活動了一下重獲自由的身體,對星暝報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即安靜地站到了一旁,仿佛剛才被捆著的不是她。
星暝轉向夢美,把話題拉回正軌:“話說路上你們說到哪兒了?是不是在講你們大老遠跑回這個時代,就是為了驗證那個……呃,什麼理論來著?”他撓了撓頭,努力回憶那個拗口的術語。
“是「非統一魔法世界論」daze!”千百合立刻舉手搶答,聲音清脆,帶著她標誌性的口癖。此時她正好奇地打量著神社的環境。
“沒錯!”夢美接過話頭,深紅的眼眸亮了起來,帶著理論被證實的興奮,“現在看來,我的理論果然是正確的!魔力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是獨立於科學體係之外的一種本源力量!”她看向蘿瑟茉、魅魔等人,眼神像是在欣賞珍貴的活體標本,“你們的存在,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靈夢正待在留琴旁邊,好奇地戳著對方冰涼的手臂,聞言抬起頭,紫眸裡帶著些天然的不解:“其實……我們的力量也不全是魔力啦……”她指了指自己,“比如我的力量,感覺更像是……嗯……從神社或者土地裡來的?師父說這叫‘靈力’。”她又指了指旁邊的輝夜,“輝夜小姐的好像也不太一樣?”
“妾身的力量嘛……”輝夜手裡把玩著夢美剛才掏出來的一個造型奇特的頭戴式裝置——一個沉浸式的vr頭盔。她對這個新奇玩具顯然充滿了興趣,一邊摸索著上麵的按鈕,一邊隨口回答,“源自月之都的傳承,與地上的魔力或許有共通之處,但絕非同源哦?”她抬起頭,帶著點矜持的期待,“說起來,妾身真的對未來的娛樂方式很感興趣呢。既然你們來自那麼久遠的時代,或許……能小小地滿足一下妾身的好奇心?”她晃了晃手中的頭盔。
夢美對輝夜這種“不務正業”的要求倒沒拒絕,她似乎很樂意展示未來的“科技成果”。她點點頭,又變魔術般從口袋裡掏出幾個不同款式的小裝置遞給輝夜:“這些是配套的交互控製器和便攜式存儲單元,裡麵預裝了一些基礎的娛樂體驗程序。戴上頭盔啟動就行,操作很直觀。”
“哦?有趣。”輝夜眼睛一亮,像個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立刻興致勃勃地開始研究起來,將頭盔戴上,纖細的手指在控製器上嘗試著按動,臉上很快浮現出探索新世界般專注而新奇的表情,仿佛瞬間沉浸到了另一個維度。
看著輝夜玩得不亦樂乎,星暝乾咳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這邊:“咳……輝夜那邊讓她先玩著。說正事。”他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目光灼灼地看向夢美和千百合,“既然現在弄清楚了你們的目的並非惡意,也確認了你們隻是來做研究的‘未來訪客’……那麼,作為交換,或者說滿足我的好奇心,我更好奇的是——未來究竟發生了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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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比如,妖怪……為什麼會在曆史記載中銷聲匿跡?你們那個時代,還有妖怪存在嗎?或者,都變成傳說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魅魔、輝夜等人,“像我們這樣的存在,在未來……是怎樣的結局?”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夢美臉上的興奮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學者式的嚴謹和一絲……茫然?她思考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移動終端的邊緣:“這個嘛……說實話,關於妖怪的具體記載,在我們那個時代,確實更多是被歸入民俗學或者‘超古代未解之謎’的範疇了。流傳下來的版本很多,真假難辨,細節更是眾說紛紜……而且,很多記錄本身的真實性就存疑。”她坦誠地說道,深紅的眼眸看向星暝,“就像你們現在看數千年前的某些神話故事一樣,很難分辨哪些是真實,哪些是後人加工。”
她操作了幾下終端,似乎在調閱資料庫:“不過,按照你們現在所處的時間節點往後推算……在離你們這個時代不算太遠的未來,大概幾十年後吧,確實會有一個關於妖怪的傳說,流傳度非常高,影響也很大。甚至可以說是奠定了後世許多‘妖怪退治’故事的基礎模板。”她的語氣帶著一種奇特的意味。
“是什麼傳說?”星暝的心提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可能就是關鍵。
夢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移動終端遞給了星暝,屏幕上顯示著一份經過翻譯的古籍記錄摘要:“或許……還是你自己親眼看看比較好。”
星暝疑惑地接過那個冰冷的未來造物,目光落在發光的屏幕上。清晰的文字映入眼簾:
【源賴光與四天王討伐大江山酒吞童子記】
【……賴光公奉旨,率麾下四天王渡邊綱、阪田金時、卜部季武、碓井貞光),喬裝為山伏僧侶,深入大江山鬼之巢穴……以神便鬼毒之酒灌醉眾鬼……賴光公趁酒吞童子醉臥之際,以名刀“童子切安綱”……斬下其首級……】
後麵的文字星暝已經有些看不清了,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猛地一窒!
“酒吞童子……那不是萃香嗎?!還有四天王……賴光……斬下頭顱?!”星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和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慌,猛地起身,扭頭看向夢美,“這怎麼可能?!萃香她……堂堂鬼王!怎麼可能被幾個凡人灌醉然後砍了腦袋?!開什麼玩笑!”他幾乎是在低吼,一股冰冷的怒意不受控製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旁邊的靈夢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喂喂,星暝,冷靜點!”魅魔徑直飄了過來,翡翠色的瞳孔掃過星暝手中的終端,臉上帶著一貫的狂氣和不屑,“說不定就是後人瞎編的呢?你們那份什麼《妖怪日報》不也整天吹噓捏造嗎?什麼‘星暝大人今日毀滅世界三次’之類的鬼話也有人信?”她嗤笑一聲,語氣充滿嘲諷,“堂堂鬼王被幾個凡人砍了頭?哈!還不如信我魅魔大人明天就真的去毀滅世界來得靠譜!”
蘿瑟茉合上手中那本厚重的古籍,深紫色的眼眸平靜無波,聲音清冷地分析道:“魅魔的話雖然誇張,但不無道理。野史杜撰的可能性確實存在。不過,”她話鋒一轉,目光投向夢美,“能讓這位來自未來的教授,在浩如煙海的傳說中特意挑選出來、並且認為其可信度較高或傳播極廣的記載……恐怕並非空穴來風。”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理性的寒意,“或許過程沒有記載得那麼神乎其神,但核心事件——人類一方,在那個名為‘源賴光’的帶領下,對盤踞大江山的鬼族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甚至可能……確實重創亦或殺死了其首領。這恐怕是未來曆史公認的‘事實’。”
星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蘿瑟茉的分析像冰冷的針,刺破了他最後一絲僥幸。他緊緊攥著那個移動終端,眼前閃過無數往昔的幻影,一股冰冷的殺意在他眼底凝聚。他想起了幽香的警告,想起了自己那股不安的預感,原來根源可能在這裡!
“雖說……曆史大勢或許難以逆轉,”星暝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寒冰摩擦,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目光仿佛穿透了神社的屋頂,鎖定了某個遙遠而模糊的目標,“但如果……隻是把那個叫‘源賴光’的家夥……”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那個字眼有些燙口,但最終還是帶著決絕吐了出來,“……‘抹殺’掉的話……這種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此言一出,神社庭院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誒?!”愛蓮被星暝話語中那赤裸裸的殺意嚇得後退一步,小臉煞白,那雙總是帶著點迷糊的大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星……星暝先生……怎麼會……變得這樣……”她聲音顫抖,後麵的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她記憶中的星暝先生,雖然有時候愛捉弄人,有點不靠譜,但絕不是這樣動輒就要取人性命的可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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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梨沙乘著掃帚飄在半空,也被星暝的狠話震了一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紅寶石般的眼睛轉了轉,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笑嘻嘻地打圓場:“嘿嘿,愛蓮前輩彆怕啦!其實星暝先生他就是放放狠話,嚇唬嚇唬人罷了!你看他平時像是那種會真的去殺人的家夥嗎?我敢打賭,到時候他最多就是找到那個叫源賴光的家夥,狠狠教訓一頓,然後警告他不準靠近大江山就放他走啦!對不對,星暝先生?”她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化解這凝重的氣氛。
然而,星暝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裡,目光依舊冰冷地望著虛空。他沒有反駁魔梨沙,也沒有解釋,更沒有看愛蓮擔憂的眼神。那沉默本身,比任何回答都更讓人感到不安。他仿佛在權衡著什麼,又仿佛被那個“抹殺”的念頭所困擾。神社的微風拂過他銀色的發絲,卻帶不走他身上那股沉甸甸的、仿佛要凝成實質的陰霾。庭院裡隻剩下輝夜沉浸在vr世界中的細微驚歎聲,以及眾人屏息凝神的沉默。
星暝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驚濤駭浪和那股冰冷的殺意,臉上硬是擠出一點平靜:“嘖……這事先放一放。後麵還有什麼值得聊聊的?”
夢美點點頭,手指在終端上滑動著:“關於妖怪的直接記載,確實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少,尤其是到了離我們更近的時代,還算有一定可信度的記載幾乎完全斷絕了。而在我們那個年代,已經找不到任何能被科學證實的妖怪存在的直接證據了。”她頓了頓,像是在調閱資料,“不過,這期間發生的‘怪事’記錄倒是不少,雖然未必全和妖怪有關。比如時間點模糊的‘南海道異動’,還有那個流傳很廣的西行歌聖鎮壓‘西行妖’的故事,平安時代源賴政降伏‘鵺’的傳說,再往後點,還有九尾妖狐化身玉藻前最後化為‘殺生石’的記載……”
“……足夠了。”星暝猛地抬手打斷她,聲音帶著一絲緊繃,“不用再說了。”他眼神銳利地盯著夢美,像是在說服對方,也像是在說服自己:“即便如此,這些都未必是板上釘釘的未來,不是嗎?隻要我從源頭上……‘解決’掉那個叫源賴光的家夥,把他開辟的故事線掐斷,後麵這些亂七八糟的,自然會被蝴蝶效應影響,煙消雲散!”他用力說著,仿佛這樣就能把那個可怕的未來推遠。
然而,話雖說得斬釘截鐵,星暝心裡卻像塞了一團亂麻。真的有用嗎?乾掉一個源賴光,天知道會不會立刻又冒出個“源賴暗”、“源賴明”來?人類的執念和野心,就像野草,燒了一茬又一茬,卻終究無法斷絕。但也許……大概……可能有點用吧?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後世的那些記載,他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了。他無法接受那個結局——那字裡行間透出的冰冷意味,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紫嘔心瀝血的結界計劃,恐怕最終還是失敗了。而妖怪……似乎正在無可挽回地走向凋零。
什麼時候起,他的想法變得和妖怪們越來越像了呢?總是站在妖怪的角度想問題,為妖怪的利益盤算。明明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都快記不清了,他自己也曾是個人類。可仔細算算,他作為“蓬萊人”在世間遊蕩的歲月,早就遠遠超過了曾經身為人類的短暫時光。再加上遇見了紫,被她連哄帶騙或者說潛移默化)地拉上了“賊船”,不知不覺間,立場就徹底變了調。
“不過……”星暝心裡另一個聲音在掙紮,“這所謂的‘未來記載’,搞不好就是人類自己編出來壯膽的爽文呢?就跟現在那些街頭巷尾瞎傳的怪談一樣,添油加醋,越傳越離譜!根本沒必要自己嚇自己,搞得這麼悲觀!”他用力甩甩頭,像是要把那些陰霾甩出去,“管他未來怎麼樣,把握住當下,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儘力而為,問心無愧就夠了!”
“主……主人?”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是星焰。她仰著小臉,銀色的大眼睛裡滿是擔憂,小手輕輕拽著星暝的衣角。
“啊?……嗯?”星暝猛地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想得太入神,表情管理完全失控了。
靈夢叉著腰,紫眸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師父!你剛才悶著不吭聲,表情變來變去的,最後還突然笑了一下——哇!那個笑容,簡直了!猥瑣得沒眼看!”她誇張地搓了搓胳膊,仿佛起了雞皮疙瘩。
“哈?真的……有那麼糟糕嗎?”星暝有點尷尬地摸摸鼻子。
“滿分是十分的話,你剛才那個笑容的‘精彩’程度,我打十二分。”蘿瑟茉的話音剛落,旁邊的魅魔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夢美看著這鬨哄哄的場麵,無奈地歎了口氣,對千百合招招手:“千百合,把我剛才傳輸到打印終端的那刀資料拿過去。”
“是!教授!”千百合應了一聲,連忙跑到旁邊一個打開的金屬箱旁。她彎腰去抱那疊厚厚的、壓縮了高密度信息的紙質資料。也許是剛才精神一直緊繃,現在一放鬆,手腳就有點不聽使喚。她剛把那沉甸甸的一摞抱起來,腳下就一個踉蹌,“哎呀!”一聲驚呼,整疊資料“嘩啦”一下脫手飛出,雪白的紙頁如同天女散花般在空中散開,眼看就要撒得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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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藍綠色交織的身影快如閃電般介入!是留琴!隻見她動作流暢得如同預先演練過千百遍,手臂帶出道道殘影,精準無比地將每一張飛散的紙張抓住、疊好、對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隻用了不到兩秒!整理完畢的厚厚一遝資料,被她用雙手平穩地遞到了……正巧站在旁邊的靈夢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