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梨沙騎在掃帚上,一邊搓著凍得發紅的手,一邊朝前方的魅魔喊道:“師父,還有多遠啊?這冰窟窿到底通到哪啊?”冰冷的空氣讓她呼出的白氣瞬間凝成細小的冰晶。
飄在前頭的魅魔聞言,回頭瞥了她一眼,綠發在洞窟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光:“急什麼?照這方向走下去,沒意外的話,就該到萬魔殿了——神綺她們的老巢。”
“唔……還要打架啊,好累……”靈夢跟在最後麵,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光滑的冰麵,“話說回來,魅魔你有看到愛蓮嗎?她不會真走丟了吧?”
魅魔輕飄飄地側過身:“按常理推斷,八成是已經被魔界的哪位‘熱情招待’,然後‘妥善安置’了吧。”
“這樣啊……”靈夢的小臉皺了起來,“有點苦惱呢。”
魔梨沙立刻把掃帚降低高度,湊到靈夢身邊,拍著胸脯保證:“靈夢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她紅色的眼睛裡滿是認真,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靈夢卻推開她一點,愁眉苦臉地說:“不是這個啦!我是說,你們都能飛,就我隻能靠兩條腿走……真的好累啊~”她捶了捶發酸的小腿。
魔梨沙眼睛一亮,立刻提議:“那簡單!坐我的掃帚就好啦!我帶你飛!而且真的載得動的!”
靈夢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這……這無論怎麼想都不行啦!太奇怪了!”她臉上有點紅,大概是覺得被魔梨沙抱著飛太羞人了。
魅魔飄在一旁,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翻騰開了:這兩個小家夥……果然有點不對勁啊。以前還笑話蘿瑟茉對愛蓮管得太嚴像個鬼畜教師,現在好了,輪到我頭上了……看來得想辦法讓魔梨沙少往神社跑了,不然……)她正琢磨著怎麼棒打……哦不,是合理引導徒弟的交友圈,前方甬道深處卻猛地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叱!
“站住——!”
隻見通道前方拐角處,一個身影跳了出來。金色的頭發在腦後紮著一個醒目的大紅色蝴蝶結,身上穿著件同樣鮮紅的連衣裙,裙子上點綴著白色的圓點,裙擺邊緣還縫著一圈精致的白色蕾絲花邊,胸前紮著一個粉白色大蝴蝶結,以及從裙子後腰位置垂下的兩條螺旋狀的粉色飄帶。她努力板著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威懾力。
魅魔看清來人,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啊呀呀~終於有炮灰送上門來了,省得我們無聊。”
“嗚……才不是炮灰!”金發少女——妖奈顯得沒什麼底氣,“我叫妖奈!是夢子大人派來的!”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嚴厲,“聽著!我是來阻攔和警告你們的!要是你們再敢往前一步……絕對、絕對會有大恐怖降臨!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哦?大恐怖?”魅魔嗤笑一聲,活動了一下手腕,綠色的魔力光暈在指尖閃爍,“在那之前,不如先擔心擔心你自己會不會變成‘小可憐’吧?”話音未落,她率先出手,一道迅疾的魔力光束直射妖奈!
“嗚哇!不講武德!”妖奈驚呼一聲,慌忙躲閃。靈夢和魔梨沙也配合地與魅魔一起“清理障礙”。一時間,狹窄的冰窟裡光束亂飛,冰屑四濺。妖奈實力顯然有限,在三人主要是魅魔)的“重點關照”下,沒撐幾下就抱頭鼠竄,隻留下一句帶著哭腔的“你們給我記住——!”便消失在通道深處。
“搞定。”魅魔拍了拍手,仿佛撣掉一點灰塵,繼續向前飄去。又拐過幾個彎道,通道前方豁然開朗。儘頭處不再是冰壁,而是散發著柔和幽藍色光芒的巨大輪廓,卻似乎連接著一個溫暖明亮的空間。
“看,穿過那裡應該就是神綺她們起居的核心區域了。”魅魔指了指那光門,“不過嘛……看來想舒舒服服進去沒那麼容易,又得活動筋骨了。”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一個刻意壓低了嗓音、努力營造威嚴感、但依然能聽出本音是誰的聲音從光門內隆隆傳來:
“終於……還是讓你們闖到這裡來了啊!”
魅魔立刻戲精上身,故作警惕地環顧四周:“誰?誰在裝神弄鬼?!”
儘頭光芒一閃,神綺的身影顯現出來。她伸出手向前一指,擺出自認為最霸氣的姿勢:“哼哼哼!當然是將終結爾等野心的究極魔王!——神綺,在此參上!愚蠢的勇者們,你們的旅途,到此為止了!”
站在神綺側後方的星暝實在沒忍住,用手擋著嘴,小聲吐槽:“……我說太太,就算要貶低敵人,也彆把她們捧成‘勇者’啊,聽著怪彆扭的……”
侍立在一旁的夢子,換了一身紅白相間的戰鬥女仆裝,聞言立刻板著臉,一本正經地替神綺背書:“神綺大人所言即是真理!在魔界的定義裡,‘勇者’即為邪惡的化身,必須予以鏟除!”
神綺對星暝的吐槽充耳不聞,反而因為夢子的支持更加得意:“不過!我們魔族也是講情義的!即便麵對你們這等邪惡之徒,身陷本魔王的天羅地網之中,我也大發慈悲,給你們一個最後陳情的機會!”她張開雙臂,仿佛施舍般說道,“珍惜吧,勇者們!大聲告訴本魔王,你們究竟是為何要入侵我神聖的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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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暝扶了扶額,用隻有身邊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嘀咕:“……還不是太太你自己搞出來的異變遊戲……”
夢子立刻輕輕咳嗽了一聲,眼神銳利地掃向星暝,提醒他注意現在的身份——魔界軍師!
星暝被那眼神看得頭皮一麻,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被迫進入角色,換上一種浮誇的、反派小頭目般的腔調:“哈哈!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為了從我們手中救走那位美麗的愛麗絲公主殿下!省省吧,你們的癡心妄想注定落空!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那個金頭發的同伴——愛蓮,早就落入我們手中了!識相的就乖乖投降!”他努力搜索著符合反派印象的台詞。
靈夢眨了眨紫眸,臉上帶著點真實的困惑:“是……這樣嗎?”她其實不太明白師父在吼什麼。
魔梨沙倒是很實誠,直接說出了心裡話:“明明隻是想來魔界玩玩的……”
魅魔看著這荒誕的一幕,終於忍無可忍:“……我快演不下去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神綺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魔王世界裡,對魔梨沙的“拆台”和魅魔的吐槽選擇性失聰。她失望地搖搖頭,語氣沉痛:“事到如今,還在狡辯和說些毫無意義的廢話嗎?真是……太讓本魔王失望了!雖然本魔王最討厭無謂的爭鬥,但看來,隻能用武力讓你們這些邪惡的勇者徹底閉嘴了!”她開始凝聚魔力,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魅魔看著神綺那副認真的樣子,歎了口氣,對身邊的靈夢和魔梨沙低聲說:“雖然不想承認,但單憑我們三個,對上神綺加上夢子和那個劃水的軍師,勝算確實不大。”
靈夢眼珠一轉,忽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湊近魔梨沙耳邊小聲說:“彆擔心,我有辦法讓我師父立刻倒戈!”
“真的嗎?”魔梨沙眼睛一亮,充滿期待,“靈夢快用!”
她們的悄悄話顯然沒逃過星暝的耳朵。他立刻挺直腰板,故意用很大的聲音,帶著幾分色厲內荏喊道:“說什麼悄悄話呢?想用那個隙間妖怪來威脅我?哈!笑話!你們覺得我會怕那個整天窩在隙間裡睡大覺的老妖怪嗎?!”話雖這麼說,他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四周,仿佛怕哪裡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更明顯的是,就在他喊出“老妖怪”三個字時,他頭頂上方極其短暫地閃過了一道極其細微、如同幻覺般的黑色裂隙,又瞬間消失,快得讓人以為是眼花。
靈夢壞笑著,不緊不慢地開口:“師父你誤會啦,當然不是紫姐姐的事。我是說……你上次吃錯藥發酒瘋那次……”
星暝臉色瞬間微變。
靈夢繼續慢悠悠地說:“……你可是把人家帝罵得狗血淋頭,說她是‘裝嫩不知羞恥的老兔子’……”
星暝的額頭開始冒汗。
“……說永琳醫生是‘黑心無良,隻會做人體實驗的邪惡庸醫’……”
星暝的手不停發抖。
“……至於你罵得最凶、次數最多的那位公主殿下嘛……”
“夠了!”星暝猛地打斷她,聲音拔高,試圖用氣勢掩蓋心虛,“荒謬!簡直荒謬絕倫!這種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的鬼話,你們以為能拿來威脅本軍師?!天真!”他一邊說,一邊拚命用眼神向神綺發送求救信號,意思是“快結束這場鬨劇,不然我真要完蛋了!”。可惜神綺正沉浸在即將放大招的興奮中,根本沒接收到他的信號。
靈夢笑眯眯地看著星暝強裝鎮定的樣子:“師父,很心虛哦。”
“我……我心虛什麼!”星暝梗著脖子,趕緊轉移話題,對著神綺大聲道,“……那個,魔……魔王大人!您看,我們是不是給這些‘勇者’的表演時間太長了?是時候結束這場鬨劇,維護魔界的威嚴了!”他隻想趕緊把這事翻篇。
神綺似乎也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滿意地點點頭:“唔,小……軍師說得有理!不過,為了體現本魔王的大度與公平,這次就由本王親自出手解決她們!夢子,還有小星暝,你們辛苦準備的計劃,暫時就用不上了!”她自信滿滿地準備發動攻擊。
夢子微微蹙眉,有些擔憂:“神綺大人,您獨自應戰,是否……”
“安啦安啦!”神綺示意她放心,然後對著靈夢三人,氣勢十足地大喝,“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魔王的真正力量……嗯?!”
就在這時,魔梨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手忙腳亂地在自己的口袋裡翻找起來:“啊!等等!說起來……”她掏啊掏,終於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畫著幼稚塗鴉和歪歪扭扭大字的紙條,“……我身上好像還有小惡魔給的那張「對魔王超必殺」來著!”
星暝一直在等這一刻!一看到那張紙條,他便立刻發揮了他“魔界軍師”的職責,演技瞬間爆發,指著魔梨沙手裡的紙條,用誇張到極致、充滿驚恐的語調喊道:“什……什麼?!不可能!那……那難道是傳說中的‘對魔王特攻·究極必殺券’?!傳說中隻要出示此券,就能讓魔王力量儘失、任人宰割!你們……你們怎麼可能找到它?!夢子!快!快阻止她們使用它!”他表現得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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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子心領神會,立刻配合地做出奮力掙紮卻無法動彈的樣子,語氣“焦急”地喊道:“糟了!軍師大人!那禁忌之券一旦被持有者決定使用,在其出示前會形成絕對領域,任何人都無法靠近阻止!屬下……屬下無能為力啊!”她的表情和語氣都極其到位,仿佛真的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魅魔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滿頭問號:這又是什麼新劇本?我是不是錯過了好幾集?)
魔梨沙沒管那麼多,看著紙條上的說明念道:“……使用方法……‘向魔王出示本券’?”她拿著紙條,試探性地朝神綺走了過去。
神綺也停下了蓄力,好奇地看著魔梨沙走近,然後……真的接過了那張皺巴巴的紙條,還煞有介事地“仔細”看了看上麵的火柴人塗鴉。
緊接著,神綺忽然渾身猛地一顫!她捂住胸口,臉上瞬間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身體也微微佝僂下去,聲音都帶上了“虛弱”的顫抖:“嗚……啊……這、這股力量……我的魔力……我的魔王之力……竟然在飛速流逝……怎麼可能……”
夢子立刻“大驚失色”,對著星暝喊道:“不好!神綺大人被禁忌之券重創了!軍師大人,快!執行備用計劃!”
星暝“悲憤”地大喊:“可惡的勇者們!竟敢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傷害尊貴的魔王大人!此仇不報,誓不為魔!——我們走!魔王大人需要緊急救治!你們給我等著!待我們重整旗鼓,定要回來與爾等決一死戰!”喊完,他迅速衝到“虛弱不堪”的神綺身邊,銀光一閃,兩人瞬間從原地消失,傳送溜走了。
現場隻剩下夢子一人,麵對著靈夢、魔梨沙和一臉懵圈的魅魔。
剛才還配合演戲的夢子,此刻臉上的“焦急”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刺骨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平靜。她緩緩抬起頭,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眼睛裡,此刻翻湧著真實的、令人心悸的寒意。她周身散發出強大的魔力威壓,讓周圍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度。
“竟然……”夢子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敢傷害神綺大人。”
她微微抬手,空氣中瞬間凝結出無數柄閃爍著寒光的魔力短劍,劍尖齊刷刷地對準了靈夢三人,密密麻麻,如同懸在頭頂的死亡之網。
“不可饒恕。”夢子的話語如同最後的宣判,“各位,準備好……迎接萬劍穿心之刑了嗎?嗬嗬嗬……”
……
星暝帶著還在哼哼唧唧裝“重傷”的神綺,好不容易挪回城堡深處,找了個看起來華麗的房間安頓下。神綺倒是眉頭緊鎖,手捂胸口,斷斷續續地“呻吟”著:“不……不行了……詛咒……力量在流失……必須……必須立刻汲取愛麗絲公主的力量……否則……否則……”她演得極其投入,仿佛下一秒就要消逝了。
星暝看著她浮誇的表演,嘴角抽了抽,硬著頭皮應道:“明白了,我這就去找愛麗絲殿下。”他心裡清楚,這“汲取力量”九成九是神綺想抱女兒的借口,準沒好事。
尋到愛麗絲時,她正捧著一本厚重的書籍研究,金發垂落,神情專注。星暝把神綺的“症狀”和“治療方案”一說,愛麗絲頭都沒抬,指尖翻過一頁書頁:“母親大人又在胡鬨。不去。而且‘汲取力量’聽起來就很可疑,誰知道她又要玩什麼花樣。”
星暝碰了個軟釘子,無奈隻好回去複命。神綺一聽愛麗絲不肯來,“痛苦”瞬間升級,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骨頭,軟綿綿地癱在那裡,臉色“蒼白”,連聲音都帶了點氣若遊絲的顫音:“嗚……連小愛都不肯救我了嗎……果然……魔王之路……注定孤獨……”那模樣,仿佛真被什麼可怕的詛咒折磨得隻剩半口氣。
星暝看得頭皮發麻,實在沒辦法,隻得銀光一閃,再次出現在愛麗絲身邊。這次他二話不說,趁著愛麗絲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愛麗絲一驚,手中的書掉在地上:“星暝!你乾什麼?!”
“抱歉了,愛麗絲,神綺太太那邊……情況危急。”星暝言簡意賅,不由分說地發動能力。銀光再次閃過,兩人瞬間回到了神綺那間“病房”。
神綺前一秒還“奄奄一息”,一見愛麗絲出現,雙眼“唰”地一下亮了,仿佛回光返照般從床上彈起來,張開雙臂就撲了過去:“小愛——!我的力量源泉——!”那速度,哪還有半點重傷垂危的樣子。
“母……母親大人!放手!”愛麗絲猝不及防,被神綺抱了個滿懷。神綺的雙臂如同鐵箍,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愛麗絲又羞又惱,用力掙紮卻無濟於事,隻能氣得臉蛋通紅,一雙金色的眸子死死瞪向始作俑者——星暝。那眼神冷得像冰錐,意思再明白不過:都怪你!
星暝被瞪得渾身不自在,趕緊彆開視線,假裝研究起天花板,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他隻是個被迫營業的工具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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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綺心滿意足地抱著愛麗絲蹭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鬆開。愛麗絲一得自由,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向後跳開老遠,整理著被弄亂的衣裙和頭發,狠狠剜了神綺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快步衝出了房間,留下一個怒氣衝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