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用力點頭,“父親大人說過,武士是最了不起的!可以保護大家,維護正義!”她揮舞了一下小木刀,模仿著想象中的英姿。
“是嗎……”星暝的聲音低沉了些,“這個理想啊……聽起來很威風,但打打殺殺,刀光劍影,一不小心就會受傷,甚至……失去生命。一點都不妙啊。文殊醬就沒想過做點彆的?比如學學琴棋書畫,做個優雅的姬君?”他試圖引導。
文殊醬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明亮的眼眸裡蒙上了一層失落和迷茫:“可是……我還能做什麼呢?父親大人他……”她低下頭,小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木刀的刀柄,“他天天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出去,說外麵危險……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很想出去玩啊,看看外麵的花,外麵的樹,外麵的小動物……而不是隻能對著院子裡的石頭揮刀……”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帶著些委屈和渴望。
星暝看著眼前這個被無形牢籠困住的小女孩,聽著她話語中那份對自由的向往,一時竟有些語塞。他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有些發緊。
“這樣啊……”最終,他隻能發出這樣一聲低低的歎息,“可真是……抱歉啊……”這句抱歉,不知是為她此刻的處境,還是為剛剛他親手製造的另一個孩子的悲劇。
就在這時——
咚!咚!咚!
一陣急促而慌亂的敲門聲猛地響起,打破了室內的寂靜!這聲音隻有星暝能清晰感知到,那是屏障外傳來的、帶著恐慌的撞擊。
“看來……你的家裡人很快就要來找你了呢。”星暝迅速站起身,臉上那點溫和瞬間收斂,恢複了之前的疏離感,“看來隻能先到這裡了。”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記住,不要把看到我、還有我們說過的話,告訴任何人哦?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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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醬看著這個神秘又有點奇怪的“神明大人”,用力地點了點頭,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嗯!我記住了!”
星暝不再多言,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間在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同時,那層無形的空間屏障也悄然撤去。
就在屏障消失的瞬間,房門被“哐當”一聲用力推開!文殊醬的母親滿臉淚痕,神色驚恐萬狀地衝了進來,一眼看到站在房間中央、安然無恙的女兒,緊繃的神經才猛地一鬆,幾乎是撲過去一把將對方緊緊摟在懷裡,聲音帶著哭腔和後怕:“文殊醬!我的文殊醬!你沒事吧?嚇死我了!剛才……剛才……”
文殊醬被母親抱得有點喘不過氣,但她的腦袋卻異常冷靜。她敏銳地感覺到母親的恐慌似乎不僅僅是因為擔心自己。她立刻主動開口:
“母親大人?您怎麼了?您剛才說什麼呀?我在這裡玩木刀呢,什麼都不知道?”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掙紮著,好奇地仰起小臉看著母親,“外麵發生什麼事了嗎?您看起來好害怕的樣子。”
母親看著女兒清澈懵懂的眼睛,想到剛剛發生在乳母房裡的恐怖一幕,悲從中來,哽咽著說:“是……是賴光他……他……”
文殊醬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什麼。她不等母親說出那個令人絕望的事實,再次主動開口,臉上適時地露出焦急和擔憂:“賴光弟弟?他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很嚴重?母親大人您還不快去看看他!快去呀!”她一邊說,一邊用小胳膊輕輕推著母親。
女兒的“催促”和“擔憂”瞬間轉移了母親的注意力,巨大的悲痛和混亂讓她無暇多想女兒此刻略顯“成熟”的反應。她下意識地順著女兒的話:“對……對!要去看看……我的孩子……”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拉著對方的手,跌跌撞撞地朝乳母的房間跑去。
隱在暗處的星暝,默默地看著對方被母親拉著離開,看著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清楚地看到,這個小女孩不僅守住了秘密,甚至在第一時間就本能地開始引導局麵,避免了母親可能的盤問。這份遠超年齡的冷靜和應對能力,讓他心中的那份“不簡單”感越發強烈。
“任務完成,回去吧。”星暝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對隙間中的八雲紫說道。
銀光微閃,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宅邸的陰影之中。
等到返回熟悉的地界後,八雲紫的聲音帶著探究,率先打破了沉默:
“怎麼?到了最後關頭,反而對那個紫發的小丫頭心軟了?這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呢,星暝。”
星暝沉默了片刻,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襟。他沒有直接回答紫的問題,反而拋出了另一個問題,聲音低沉:
“……紫,你覺得那個女孩,怎麼樣?”
“嗯?”紫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語氣帶著一絲玩味,“那個叫文殊醬的小丫頭?資質確實難得,那份直覺和冷靜,遠超常人。怎麼?莫非……”
星暝的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仿佛在凝視著不可知的未來:“我在想……讓她以後來接靈夢的班,如何?”
“什麼?!”紫的聲音明顯帶著驚訝的波動,“接靈夢的班?成為新的博麗巫女?”她確實被這個提議驚到了。她本以為星暝對靈夢有著近乎固執的守護欲,絕不會主動去想“接班人”這種事情,尤其是在靈夢還如此“年輕”的時候。
星暝沒有接關於靈夢的話題,仿佛刻意避開了那個名字可能帶來的情緒波動。他繼續分析著,語氣冷靜得像在討論一件物品:
“你我都看到了,那個女孩絕非池中之物。她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特質。儘管我從未聽說過曆史上有所謂“文殊醬”這號人物大放異彩,但她的潛力,你我都心知肚明。”他沉默片刻,聲音帶上了一絲冷酷的決斷,“如此人物,若不能將其納入我們的體係,為我們所用,那就絕不能放任自流,任其成為未來的隱患。甚至……我懷疑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源賴光死後,命運之輪運轉產生的某種‘糾錯機製’。但如果我們能把她變成自己人,引導她的力量,或許……反而能解開這個死結,一勞永逸,兩難自解?”他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八雲紫沒有立刻回應,仿佛在消化星暝這個驚世駭俗又極具誘惑力的提議。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她那特有的、帶著不明意味的輕笑聲,笑聲在夜風中顯得有些飄忽:
“嗬嗬嗬……有趣,真是有趣的想法呢……”笑聲漸歇,她的語氣恢複了慣常的掌控感,“不過,此事牽連甚廣,需從長計議。星暝,先回去吧。今晚……已經夠漫長了。”
兩人不再言語,身影加速融入夜色,朝著各自該去的方向疾馳。
而此刻,在滿仲宅邸那彌漫著悲傷與恐慌的乳母房中,文殊醬正被母親緊緊摟在懷裡。她安靜地看著乳母懷中那個已經變得冰冷僵硬、毫無聲息的“弟弟”——那個她真正意義上的“替身”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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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孩子心中,掀起的卻是遠超年齡的波瀾。她清楚地記得那個自稱“帶來好運”的奇怪少年出現的時間點,也記得他消失後不久,噩耗就傳來了。眼前這個嬰兒身上找不到任何傷口,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這絕不可能是意外或者疾病!
“果然……那個‘神明大人’,不是什麼好人呢……”一個清晰的念頭在她幼小卻異常敏銳的心中浮現。她本能地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了一起。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讓她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也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冷顫。
然而,緊接著,另一個更複雜的念頭又冒了出來。那個“神明大人”……他看著自己揮刀時的眼神,和自己說話時的語氣雖然有點奇怪),還有最後那句帶著歎息的“抱歉”……似乎……又並不像純粹的壞人?甚至,他說要給自己帶來好運?
這巨大的矛盾感讓文殊醬的腦袋有些混亂。她看著“弟弟”蒼白的小臉,最終隻是更緊地依偎進母親的懷裡,將所有的疑惑和那點莫名的、對神秘少年的複雜感受,都深深地埋進了心底。她隻知道,這個夜晚出現的“神明大人”,絕對不簡單,而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將是絕不能對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
安倍家的宅邸,往日裡仆役穿行、略顯熱鬨的院落,此刻卻靜得令人心頭發毛。
安倍晴明腳步停在敞開的大門外,眉頭習慣性地微蹙。一絲異樣的冰冷順著脊椎悄然爬上——太安靜了,靜得連一絲活人的氣息都捕捉不到。門扉洞開,仿佛一張無聲邀請的嘴。
不對勁……)晴明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握緊了袖中的符咒。他並非未曾遭遇險境,但自家宅邸如此異常,還是頭一遭。他收斂氣息,小心翼翼地邁過門檻,踏入一片死寂的庭院。陽光依舊灑落,卻無法驅散那股無形的寒意,仆人們仿佛憑空蒸發了。
就在他凝神感應四周之時——
“嗬嗬嗬……”
一陣輕笑聲毫無征兆地響起,如同微風拂過寂靜的竹林,帶著幾分俏皮,幾分難以捉摸的熟稔,清晰地鑽入他的耳中。
晴明瞳孔驟然收縮!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轉身,狩衣的袖擺帶起一陣微風。這感覺……?!)一種奇異而強烈的悸動瞬間攫住了他,既非純粹的妖氣,也非尋常的靈力,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牽引?這感覺熟悉到令人心悸,卻又陌生得如同隔世!他明明從未感受過如此清晰的存在,卻莫名覺得這氣息像是……刻在靈魂深處的某個烙印蘇醒了?
他的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庭院中一棵茂盛的古樹之下。
光影在那裡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個身影如同從水波中浮現般清晰起來。
那是一位少女——或者說,擁有少女姿態的存在。她身姿窈窕,穿著樣式古樸卻不失華美的和服,純白色的長發如同流淌的夜色,柔順地垂落。頭頂頂著那對微微顫動、透著瑩潤光澤的雪白狐耳,以及從身後探出、蓬鬆柔軟宛如雲絮的一條純白狐尾。她的容顏帶著非人的空靈,那一雙紅色的眼睛,此刻正笑意盈盈地注視著有些失態的晴明。
“晴明,”她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更近,也更清晰,“不愧是我最愛的晴明呢……這份敏銳,從未讓我失望。”
晴明看著眼前這超出常理的存在,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那張美麗得近乎虛幻的臉龐,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那股仿佛心意相通卻又遙不可及的悸動……無數混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翻湧、碰撞,最終隻化為一個帶著巨大迷惑甚至一絲……荒謬感的疑問衝口而出:
“你……不,您……是?”他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乾澀和遲疑。他甚至無法確定該如何稱呼對方。是妖?是神?還是……某種更古老、更不可知的存在?理智告訴他從未見過,但靈魂深處卻有個聲音在叫囂著“見過!一定見過!”。
狐妖少女對他微微歪了歪頭,雪白的狐耳也隨之輕輕抖動了一下。她的笑容加深了。
“晴明,又忘了我的名字呢……”她向前輕盈地踏出一步,周身縈繞的氣息仿佛讓空氣都泛起漣漪。
“這可不行哦,”她凝視著晴明的眼睛,那對眸子仿佛要將他靈魂深處的某個角落徹底照亮,“一定要記好哦……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記在心裡……但也隻能記在心裡……”
“……妾身……”
“……葛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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