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劉梅終於崩潰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她幾乎是爬著找到手機,第一個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媽!救我!有鬼纏到我!”劉梅語無倫次,哭得撕心裂肺。
電話那頭,母親嚇壞了,連聲問:“梅梅咋子了?慢慢說,慢慢說!”
劉梅斷斷續續把事情說了,當然省略了自己做小姐的那部分,隻說去郊區送外賣拉肚子找了個地方解手,之後就撞鬼了。
母親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然後堅定地說:“莫怕,梅梅,媽馬上找你外婆想辦法。你聽好,現在就去人多的地方,網吧也好遊戲廳也罷,莫一個人呆到起!明天我們就來找你!”
那晚,劉梅在火車站廣場過的夜,那裡有很多無家可歸的人。她不敢睡,睜著眼直到天亮。第二天傍晚,母親、外婆和表兄果然從鄉下趕來了成都。
見到親人,劉梅撲進母親懷裡嚎啕大哭。
母親緊緊抱著她,像小時候那樣拍著她的背,哽咽道:“瓜女子,嚇壞了吧?莫事了莫事了,媽來了。”
外婆在一旁抹眼淚,喃喃道:“造孽哦,看我孫女遭罪成啥子樣了。”
劉梅泣不成聲,她想到不說實話可能誰也救不了她,於是鼓起勇氣和盤托出,包括她做小姐的事,包括那晚她其實不是送外賣而是上門服務。她做好了被責罵的準備,甚至想到了母親可能會因為她做小姐而甩她耳光。
母親聽後,眼淚流得更凶了,卻一句重話也沒有,隻重複著:“瓜女子,我的瓜女子...”
外婆歎口氣,用粗糙的手擦去劉梅的眼淚:“梅梅,人都有走錯路的時候,莫怕,外婆給你想辦法。”
外婆說,劉梅這是得罪了在郊區遊蕩的野鬼。“那些待拆的地方,多是些無主孤魂,沒人祭奠,怨氣重得很。你在那兒拉屎撒尿,汙了它的地盤,它自然纏上你了。”
表兄去市場買了隻白公雞,外婆親自下廚煮熟。又備了好酒、米飯、香燭紙錢。天一擦黑,四人就趕往那片待拆區。
到了地方,劉梅指認了那日解手的牆角。表兄二話不說,拿起帶來的鏟子就開始清理。那泡屎居然還在原處,三天了都沒乾,還是那麼濕漉漉臭烘烘的,仿佛剛剛拉出來的一樣。
表兄強忍惡心,將汙物清理乾淨,又鏟走一層土。
外婆擺上熟公雞、酒和米飯,點燃香燭,開始燒紙錢。她嘴裡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古怪,不像是在說話,倒像是在吟唱某種古老的調子。
“過往神靈,四方遊魂,小女子無知,冒犯尊威...”外婆一邊念,一邊將紙錢拋向四周。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紙錢灰燼打著旋兒上升,仿佛有人在空中搶奪。蠟燭火苗躥起老高,變成詭異的綠色。
外婆不慌不忙,抓起一把米撒出去,聲音陡然嚴厲:“拿錢就走!莫再糾纏!否則休怪老婆子我不客氣!”
那綠火苗晃了晃,慢慢變回黃色。風也小了,紙灰緩緩落地。
外婆示意劉梅跪下磕頭。劉梅乖乖照做,連磕三個響頭。
“好了,”外婆長舒一口氣,“它答應走了。”
返程路上,外婆告訴劉梅,那野鬼是個孤魂,無兒無女無人祭奠,怨氣很深。劉梅那泡屎正好拉在它“住處”上,故而發怒作祟。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鬼也要個麵子。”外婆說,“你給它賠禮道歉,燒錢上供,它得了麵子,自然就走了。”
果然,那之後靈異現象再沒出現。劉梅休養了兩天,身體漸漸恢複。
母親他們沒急著回去,而是在成都陪劉梅。三天後,母親帶劉梅去了一家超市麵試收銀員的工作。
“梅梅,”母親拉著她的手說,“日子再難,咱娘倆一起扛。莫再做那種事了,好嗎?”
劉梅紅著眼圈點頭。表兄也拍胸脯保證:“梅梅,有啥困難跟大表兄說,大表兄幫你!”
外婆最後總結:“人呐,走錯了路不怕,怕的是不知回頭。梅梅,你還年輕,前麵的路長著呢。”
劉梅從此告彆了過去的生活。超市工作雖然辛苦,但心裡踏實。家人給的勇氣和愛,是最靈的護身符,比什麼驅邪避鬼的法子都管用。
如今的劉梅,每晚下班走出超市,總愛在門口站一會兒。看成都的夜景,錦江燈火倒映如星河流轉,街頭巷尾飄著麻辣鮮香,那萬家燈火裡,終將會有一盞,是穩穩為她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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