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保越聽越火大,忽然想起年輕時看的古惑仔錄像帶,靚坤火氣大時怎麼對馬子。他酒精上頭,一把抓住王文秀頭發。
王文秀嚇一跳,隨即罵更凶:“哎喲!還敢動手?老娘怕你不成?鬆手!把你爪子拿開!”
但夫妻十幾年,王文秀立馬領會丈夫意思,罵了一句死鬼後,乖乖跪下忙活了。
正忙活間,劉正保叫了一聲。
“咋子了?見鬼了?”王文秀抬頭問。
劉正保沒再吭聲,指著前方。遠處山坳裡,隱約有火光閃爍,似乎有人圍著火堆跳戲。
“怪了,這荒山野嶺的,誰半夜搞這個?”王文秀也覺奇怪。
兩口子興趣全無,躲到樹叢後偷看。那火堆燒得挺旺,圍著一圈人影手拉手跳著,轉圈圈,但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音。
“跳啥子哦,連蘆笙都沒有?”王文秀嘀咕。
劉正保眯眼細看:“好像不是我們地方戲。”
那舞蹈動作古怪,肢體扭曲得不自然,像提線木偶。火堆劈啪作響,卻聽不見任何歡聲笑語。
突然,舞圈散開,中間兩個人影抬起一個長條東西——赫然是口棺材!
劉正保和王文秀頓時汗毛倒豎。
更嚇人的是,那兩人把棺材立起來,打開棺蓋,裡麵竟掉出個穿壽衣的老太太!屍體僵硬,臉灰白得像糊了層紙。
跳戲的人影圍上來,開始撕扯屍體,你一塊我一塊往嘴裡塞!咀嚼聲嘎吱嘎吱傳來,在靜夜中格外清晰。
“媽呀!”王文秀腿一軟,直接嚇尿。
劉正保捂住她的嘴,手抖得厲害。他看清那些“人”的臉——根本沒有五官,平坦得像張白紙!
這時,一個無臉人突然轉向他們藏身的方向,似乎嗅到了生人氣息。它抬手一指,所有無臉人都停住動作,齊刷刷“看”過來!
“跑!”劉正保拉起嚇軟的王文秀,沒命地往回跑。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追趕聲,像許多腳拖地走。兩人不敢回頭,拚命狂奔。王文秀的鞋跑掉了也顧不上,腳板被碎石硌得生疼。
“等等我!等等我喲!”王文秀哭喊著。
劉正保拽著她胳膊,幾乎是拖著她跑。身後那窸窣聲越來越近,還伴有奇怪的哼唧聲,像憋著笑的喉嚨響。
“哎喲!”王文秀絆了一跤,摔個嘴啃泥。劉正保慌忙拉她,回頭瞥一眼——那群無臉人飄飄悠悠追來,離他們不到百米!
劉正保魂飛魄散,拚命拉起妻子。這時他福至心靈,想起老人說過鬼怕汙穢,趕緊扯開褲子對著追兵方向撒尿,一邊哆嗦一邊喊:“滾開!老子尿臊死你們!”
那幫無臉人果然停頓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又追上來。
“不行了!往老漢兒家跑!”劉正保喊一聲,兩人轉向丈人家方向逃去。
一路上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終於看到丈人家燈火時,兩人都快虛脫了。王文秀撲到門上拚命捶打:“爹!開門!有鬼追我們!”
門吱呀開了,王老漢提著煤油燈,見兩人狼狽樣,嚇了一跳:“咋子了?被搶了?”
“鬼!有鬼!”劉正保語無倫次,“在吃死人!追我們!”
王老漢臉色一變,忙拉他們進屋,砰地關上門。聽完斷斷續續的敘述,他眉頭緊鎖:“撞到‘饞鬼’了!這些餓死鬼專搶新屍吃!快,準備漿水飯!”
一家人忙活起來。王老漢讓老婆趕緊煮飯,自己翻出香燭紙錢。飯快熟時,他舀了碗飯,摻上冷水,再加點酒肉渣滓,攪成漿水飯。
“開門!”王老漢端碗走到門口,念念有詞,“過往神靈,冤魂野鬼,莫為難小輩,吃了飯各自散去…”
說完將漿水飯潑向門外黑暗處。又燒了紙錢,插三炷香。
忙活完回屋,見劉正保縮在牆角發抖,褲子還濕著——不知是跑出的汗還是嚇出的尿。
王老漢沒再罵他,隻歎口氣:“夜路走多了總要撞鬼。以後還逞能不?”
劉正保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文秀心有餘悸:“爹,那到底是啥子哦?”
“是老輩子說的‘饞鬼’。”王老漢點起葉子煙,“一般是餓死的人變的,貪嘴,這節氣,家家戶戶都殺年豬,它們聞到殺豬飯香味就想來蹭吃,正好撞上你兩個倒黴蛋。”
那晚,劉正保擠在小舅子床上抖了一夜。此後每年殺豬飯,他早早來幫忙,第二天才走,再不敢夜行山路。
王老漢照樣數落他,但劉正保從不回嘴,隻是點頭哈腰。有時聽得狠了,就偷偷瞄一眼窗外夜色,然後一個勁發抖。
鄉野奇聞異事多,但真正見過的沒幾個。劉正保夫婦成了村裡忌憚夜路的活例,再倔的驢子聽說他們的遭遇,都會乖乖留宿。
深山夜路,誰知道會撞見什麼?還是那句老話:不信邪的人,遲早會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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