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楊秀英二話不說,抱起那幾個紫竹籮筐就要往灶裡扔。李再興趕緊攔住:“你乾啥子?這是我好幾天的功夫!”
“你要命還是要竹子?”楊秀英瞪著他,“明天就去找張道士,聽到沒得?”
第二天一早,夫妻倆就帶著剩下的一個籮筐,去找壩子裡的張道士。張道士七十多了,是這一帶最有名的端公,專門處理這些邪門事。
張道士一看那紫竹籮筐,臉色就變了:“你們從哪兒弄來的?”
李再興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了。張道士聽後,連連搖頭:“你們啊,真是膽子大!黑竹溝也敢進去,那是鬼竹林啊!”
“鬼竹林?”夫妻倆異口同聲地問。
張道士點點頭:“老輩子傳說,清朝時候,有一戶大戶人家的小姐,因為婚事不如意,在黑竹溝上吊自殺了。從那以後,那片的竹子就變成了紫色。有人說,是那個小姐的怨氣附在了竹子上。”
他指著紫竹上的暗紅色斑點:“看,這就是血斑。鬼竹飲了人血,就會作怪。”
李再興嚇得腿軟,趕緊求張道士想辦法。張道士說:“幸好你們來得早,再晚幾天,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他讓夫妻倆把籮筐留下,又畫了幾道符給他們,囑咐他們回家貼在門窗上。還特意囑咐李再興,三天內不要出門,尤其不能走夜路。
回家後,夫妻倆按照張道士的囑咐,把符貼好。接下來的兩天相安無事,李再興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第三天晚上,在城裡的弟弟打電話來,說楊秀英的娘突然病了,讓她趕緊去看看。楊秀英著急,收拾東西就要走。
“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嘛。”李再興勸道。
“那是我娘!要是嚴重咋個辦?”楊秀英邊說邊收拾,“你好好在家待著,莫出門,我明天就回來。”
楊秀英走後,李再興一個人在家,總覺得心神不寧。天完全黑透後,他開始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總覺得窗外有人。
突然,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輕笑聲,和那天在黑竹溝聽到的一模一樣。他嚇得趕緊檢查門窗上的符紙,都貼得好好的。
“錯覺,一定是錯覺。”他自我安慰道。
但笑聲又一次響起,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窗外。接著,他又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再興...出來嘛...”
李再興捂住耳朵,縮在床上不敢動。那聲音卻像是直接鑽進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再興...你的血真好喝...再給我一點嘛...”
李再興嚇得魂飛魄散,想起張道士給的符還有剩,趕緊翻出來貼在身上。聲音小了一些,但沒有完全消失。
就在這時,他聽到院門被推開的聲音,接著是輕微的腳步聲,向房門走來。
“秀英,是你回來了嗎?”李再興顫抖著問。
沒有人回答。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接著,門上的符紙突然無火自燃,瞬間化為了灰燼。
房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月光下,一個白衣女人站在門口,長發遮住了臉,雙手慘白如紙。
李再興嚇得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楊秀英坐在床邊,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你醒了?”她見丈夫醒來,又喜又氣,“你個砍腦殼的,咋個暈倒在門口了?門也不關!”
李再興猛地坐起,緊張地四處張望:“她……她呢?”
“哪個?”楊秀英問。
李再興把昨晚的事說了。楊秀英聽後,臉色凝重:“我娘根本沒病,我弟也沒打過電話。看來是那個東西故意支開我。”
夫妻倆趕緊又去找張道士。張道士聽後,長歎一聲:“這東西纏上你了。今晚我必須做法事,不然要出人命。”
當晚,張道士在李再興家院子裡擺起法壇,燒香念咒。他讓李再興躲在屋裡,不論聽到什麼都不能出來。
法事進行到一半時,突然刮起一陣陰風,法壇上的蠟燭全部熄滅。張道士大喝一聲,重新點燃蠟燭。這時,夫妻倆從窗縫看到,院門口赫然站著那個白衣女人。
張道士與她對峙良久,最後灑出一把糯米,白衣女人才消失不見。法事結束後,張道士滿頭大汗,對夫妻倆說:“暫時鎮住了。但要根除,必須把那個東西的遺骨找出來,好生安葬。”
第二天,在張道士的帶領下,十幾個膽大的村民一起進入黑竹溝。在紫竹林深處,他們果然發現了一具被竹子纏繞的白骨。根據衣物殘片,至少死了幾十年了。
張道士為白骨做法超度,然後妥善安葬。說也奇怪,安葬之後,黑竹溝的紫竹竟然慢慢變成了普通竹子的顏色。
李再興從此再也不敢踏入黑竹溝一步。每當有人問他這段經曆,他總是心有餘悸地說:“夜路走多了,總要撞鬼。有些禁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而楊家壩的夜晚,再也聽不到那詭異的鬼語。隻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和著蛙鳴蟲叫,奏響著鄉村夜晚獨有的安眠曲。河水靜靜流淌,月光灑在壩子的稻田上,一切都回歸了往日的寧靜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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