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堂和趙大山手忙腳亂地給油燈添油,王桂花則死死抱住想要衝出房間的小翠。
法事持續到後半夜,蛇群才漸漸退去。小翠也安靜下來,沉沉睡去。
陳師傅長舒一口氣:“暫時鎮住了。明天才是硬仗。”
七月十五,終於來了。
這一天的山坳子村,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喜慶氣氛。老人們自發在村口擺上了紅燭喜糖,仿佛真要嫁女兒一般。年輕人們則惴惴不安,既恐懼又好奇。
李國堂一家緊閉門戶,小翠被鎖在屋裡,由王桂花看著。陳師傅在院子裡準備今晚的法事道具。
日落西山,夜幕降臨。今晚的月亮異常血紅,這是幾十年不見的“血月”。
“不祥之兆啊。”陳師傅望著天空,喃喃自語。
亥時一到,村口突然起霧了。紅色的霧,帶著一股奇異的腥香,從山林深處緩緩彌漫開來。
“來了!”守在村口的人連滾帶爬跑來報信,“紅轎子來了!”
李國堂扒著門縫往外看,隻見濃稠的紅霧中,一頂鮮紅的花轎若隱若現。那轎子似乎沒有轎夫,自己懸浮在離地一尺的空中,緩緩向前移動。轎子四周,隱約有無數紅點閃爍,像是眼睛,又像是燈籠。
更詭異的是,隨著轎子行進,道路兩旁的樹木無風自動,枝條低垂,仿佛在行禮。
紅轎子徑直向李國堂家飄來,在門外十丈遠處停住。
陳師傅深吸一口氣,點燃三炷香,口中念咒,將寫有小翠八字的紙人放在院子中央的法壇上。
這時,小翠在屋裡突然躁動起來,聲音變得嬌媚異常:“他來接我了!娘,讓我出去,我的郎君來了!”
王桂花死死抱住女兒:“翠啊,醒醒!那是妖怪!”
門外,紅轎子的簾幕無風自動,緩緩掀起。轎內漆黑一片,仿佛深不見底。
陳師傅大喝一聲:“紙人代身,李代桃僵!去!”
那紙人突然立起,仿佛有了生命般,向著門口飄去。
就在這關鍵時刻,小翠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王桂花,尖叫著:“不!我要親自去見我的郎君!你們休想騙他!”
說著,她竟撞開窗戶,跳了出去!
“小翠!”李國堂目眥欲裂。
小翠身著白色睡衣,披頭散發,卻麵帶幸福的笑容,向著紅轎子奔去。
陳師傅暗道不好,急忙變換手印,試圖控製紙人搶先進入轎中。
小翠跑到離轎子隻有三五步遠時,突然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不舍的表情:“爹!娘!女兒走了.....”
她的話沒說完,紅轎的簾幕突然擴大,如同巨獸張口,一股腥風席卷而出,將小翠卷了進去!
“小翠!”李國堂和王桂花發瘋般衝出去。
幾乎同時,陳師傅控製的紙人也飛入轎中。隻聽轎內傳來一聲駭人的嘶吼,整個轎子劇烈震動起來。
突然,紅轎簾幕落下,轎身由實轉虛,漸漸透明,最後消失在紅霧中。
霧散了,月亮的血色也褪去了,隻留下地上一道清晰的蛇行痕跡,和一個撕成兩半的紙人。
李國堂和王桂花癱坐在地,失魂落魄。
陳師傅麵色慘白,喃喃道:“完了,它識破了計謀,卻還是帶走了真人......這蛇王,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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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山坳子村恢複了往日的蟬鳴犬吠,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隻是李國堂家再也聽不見笑聲了。
七天後的黃昏,有個采藥人從深山回來,說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山穀裡,看見了一幅奇景:一名白衣男子盤踞在花海中,身邊依偎著一個身穿紅嫁衣的女子,那女子眉眼間竟有幾分像小翠,麵色紅潤,一臉幸福。采藥人嚇得連滾帶爬跑回來,沒人敢去驗證真假。
隻有太公爺聽後,磕了磕煙袋,悠悠道:“蛇王娶親,既是禍也是緣。那閨女如今成了蛇母,受山精朝拜,也算修成了正果。隻是人蛇殊途,這姻緣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清呢?”
從此,山坳子村後山成了禁地,再無人敢深入。隻是每逢月圓之夜,有人似乎能聽到深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吹打聲,像是迎親的樂曲,又像是蛇類的嘶鳴。而村裡的蛇仿佛通了靈性,見了李家人都會低頭讓路,仿佛在向主母的家族行禮。
幾個月後,李國堂家門口時常會出現一些奇珍異果,人參雪蓮,據說那是蛇王女婿送來的聘禮,補償那段人蛇殊途的姻緣。
而關於小翠的結局,村裡人各有說法。有人說夜裡見過她乘白蛇巡山,已是半人半蛇的山神娘娘;也有人說在月圓之夜,能聽見她在深山中幸福的笑聲,與蛇王郎君恩愛相伴。
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隻有那蛇王娶親的傳說,又添了一筆詭秘而陰森的色彩,在山坳子村代代流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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