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對周正福說:“你們周家是送魂人,世代看管這個契約。如今出了岔子,也許當年也被風水先生賺入彀中,你們也是他陰謀裡的一顆棋子。”
周正福苦思冥想,突然一拍大腿:“我曉得了!是燈籠!送魂那晚,我覺得燈籠比往常沉了些!”
回家後,周正福取出祖傳的燈籠,裡裡外外仔細檢查。終於在燈籠的底部,發現了一處不易察覺的縫隙。他小心翼翼地拆開,從夾層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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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上寫滿了詭異的符文,正中央畫著一個無臉泥人,泥人的胸口點著一個紅點。
“這是啥子意思?”王麗春問。
周正福臉色慘白:“我明白了,這不是送魂,這是引魂!這也是那個風水先生下的套,我們周家世代送的,根本不是什麼需要超度的亡魂,而是引來那個風水先生的邪靈!越引越強,兩百年後成形,那些泥娃娃就是成型後的魂魄弄的。”
當夜,周正福帶著紙條再訪七叔公。七叔公對著油燈仔細查看紙條後,長歎一聲:
“造孽啊!這確實是一種古老的引魂術,果然是那風水先生做局。你們周家每送一次魂,就是在加強那邪靈與現世的聯係。七代之後,契約完成,它就能重返人間了。”
“那該怎麼辦?”周正福急切地問。
七叔公沉思許久,才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契約是二百年前訂下的,就要回到訂約的地方,用當初的方法解除它。”
“啥子方法?”
“血祭。”七叔公吐出兩個字,見周正福臉色大變,又補充道,“不是要人命,而是用至親之血,混合朱砂,重寫契約。但這事凶險無比,稍有不慎,施法者必遭反噬。”
周正福毫不猶豫:“這是我的責任,必須做。”
日子選在七月十五。但這一次,周正福沒有單獨行動。在七叔公的指導下,村長帶著幾個壯漢埋伏在張家老宅周圍,王麗春則帶著村裡的婦女在土地廟前擺好了法壇。
夜深人靜時,周正福提著燈籠再次走進張家老宅。與往常不同,這次張明遠被綁在太師椅上,嘴裡塞著布團,防止他發瘋傷人。
“明遠,對不住了,今晚過後,一切都會好的。”周正福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
張明遠驚恐地瞪大眼睛,拚命掙紮。周正福不理會,用匕首在指尖輕輕一劃,擠出血滴在準備好的朱砂碗裡。隨後他用毛筆蘸取血朱砂,在張明遠額頭畫下一個符文。
說也奇怪,符文畫完的瞬間,張明遠突然安靜下來,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
就在這時,屋內的油燈突然全部熄滅,隻有周正福手中的燈籠發出慘白的光。陰風四起,吹得門窗啪啪作響。燈籠的光圈外,隱約可見無數黑影在蠕動,比上次送魂時更加清晰。
周正福強作鎮定,按照七叔公教的口訣念誦起來。每念一句,那些黑影就逼近一分。當念到最後一句話時,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從黑暗中衝出,直撲張明遠。
“就是現在!”周正福大喝一聲。
埋伏在外的村民一擁而入,手中的火把頓時照亮了整個堂屋。那黑影在火光中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叫,迅速縮回黑暗中。
周正福不敢怠慢,繼續念誦口訣。隨著他的聲音,張明遠身上的符文開始發光,那些黑影如同飛蛾撲火般被吸入符文之中。
最後,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時,一切恢複了平靜。張明遠癱在椅子上,渾身濕透,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但眼神已經完全清明。
“福叔,謝謝您。”他虛弱地說。
周正福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也渾身冷汗。
當他們走出張家老宅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稻田上,露珠閃閃發光。村民們發現,那些無處不在的無臉泥人,一夜之間全部化為了泥土。
此事過後,張家老宅被徹底翻修,在房梁掩蔽處發現了一本風水先生的日記。原來,他確實想借張家人的身體複活,於是設下了這個長達二百年的局,蒙騙了兩家人。
周正福把祖傳的燈籠燒了,從此周口村再沒有送魂的習俗。張明遠身體逐漸好轉,後來娶妻生子,張家香火得以延續。
每當夕陽西下,周正福和王麗春坐在院壩裡乘涼時,總會想起那個詭異的夜晚。
晚風吹過稻田,掀起層層綠浪。村莊依舊寧靜美好,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明白,有些傳統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生活的智慧,就在於在尊重傳統的同時,也要有打破枷鎖的勇氣。
天上的雲悠悠地飄著,地上的稻子靜靜地長著。這片土地上的故事,還會一代一代地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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