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城管下意識地一回頭。就這一瞬間,趙胖子一把從秀英懷裡抱過還在昏睡的妞妞,,一把抓起身邊的法器。大喊一聲:“跑!”
說完,他背著妞妞,撒丫子就往巷子另一頭狂奔!劉姐反應極快,拿起東西,拉起秀英就跟上!同時,她悄悄從兜裡摸出三顆小石子,嘴裡念念有詞,往後一扔!
那三個城管反應過來,大罵著追來。可剛跑出幾步,腳下突然一空!“哎喲!”“媽呀!”三聲慘叫,三個人接二連三掉進了路邊一個沒蓋蓋子的臭水溝裡!撲騰叫罵聲不絕於耳。
趙胖子背著妞妞,和劉姐、秀英一路狂奔,衝出小巷,跳上三輪摩托。趙胖子油門擰到底,破摩托發出巨大的噪音,載著四人逃離了現場。
開出去老遠,確認沒人追來,才停下。秀英接過妞妞,發現女兒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睛,虛弱地叫了一聲:“媽媽……”
秀英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不停地道謝。
趙胖子和劉姐看著這一幕,雖然累得夠嗆,身上還沾著泥汙,但心裡卻舒坦了不少。夜風吹過,帶著涼意,卻也吹散了剛才的驚悚和憋屈。
劉姐抹了把汗,罵道:“狗日的城管,比鬼還難纏!”
趙胖子喘著氣笑道:“鬼好歹講點道理,這玩意兒……完全不講道理嘛!還好老子機靈!”
這時,妞妞完全醒了,看著周圍,小聲說:“媽媽,我餓了……”
這一下,大家都笑了。驚心動魄的一夜總算過去,雖然沒賺到錢,還貼了張保命符,但救回一條命,值了。
摩托重新啟動,向著他們那個雖然破舊卻可以暫時遮風避雨的小店駛去。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誰知道下一個找上門的,是人是鬼,還是比鬼還麻煩的東西呢?
…………
送走了秀英母女,趙胖子和劉姐過了好幾天清湯寡水的日子。那晚鬥法消耗不小,還倒貼了一張祖傳符紙,想想都肉疼。劉姐一邊煮著清水掛麵,一邊把鍋鏟敲得哐哐響,指桑罵槐地說家裡有個“敗家爺們兒”。
趙胖子耷拉著腦袋,不敢還嘴,隻能默默祈禱趕緊來個闊氣點的客戶。
也許是哪路神仙打盹兒聽到了他的祈禱,這天下午,店門口刺耳的刹車聲差點震碎了玻璃。不是破三輪,是幾輛烏黑鋥亮、叫不出名字的豪車!車上下來一群黑西裝、戴墨鏡的彪形大漢,簇擁著一個穿著中式綢衫、滿臉焦灼的胖老頭。
老頭一進門,那股派頭就把這破店襯得像個乞丐窩。他掃了一眼,眉頭緊鎖,但還是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不容置疑:“哪位是趙師傅,劉仙姑?”
劉姐一看這陣勢,心裡咯噔一下,怕是來大麻煩了,但“錢”字在腦子裡閃閃發光。她趕緊堆起笑臉:“是我們,老板您這是?”
“我姓王,做點小生意。”老頭語氣急促,“我兒子……還有他的一些朋友,在黃河邊出了事,昏迷不醒,醫院查不出原因。聽說二位有真本事,隻要救醒我兒子,錢,不是問題!”說著,他身後一個秘書模樣的人直接打開一個手提箱,裡麵是滿滿一箱紅彤彤的鈔票。
趙胖子和劉姐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趙胖子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王老板,莫急,慢慢說,具體怎麼回事?”
王老板說得簡略,但倆人知道了他的身份,這王老板是全國為數不多,為人比較正直,有擔當的富豪。他兒子名氣比較大——就是那個全網知名的富二代王撕蔥。這小子帶著二十來個模特,跑到千裡外黃河邊搞什麼“野外派對”,結果全軍覆沒,所有人被發現時都昏迷不醒,怎麼救都沒反應。
“私人飛機已經備好,請二位立刻跟我走!”王老板語氣焦急。
趙胖子和劉姐這輩子連飛機場都沒進去過,更彆說坐私人飛機了。兩人暈乎乎地就被塞進車裡,直奔機場。上了飛機,看著裡麵的真皮沙發、水晶酒杯,劉姐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相信不是做夢。
“胖子,這趟活兒……怕是不簡單啊。”劉姐低聲說,看著窗外翻滾的雲海。
趙胖子摸著下巴:“二十多人一起昏迷,不是尋常鬼怪作祟。估計是惹到不得了的東西了。”
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又坐了好久的車,終於到了那個河灘。地方確實偏僻,河水渾濁湍急,岸邊一片狼藉,散落著帳篷、酒瓶、燒烤架,還有不少不堪入目的東西。空氣中還殘留著酒精和香水混合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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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撕蔥和那些嫩模都被臨時安置在附近一個帳篷裡,一個個臉色灰白,像睡著了,但氣息微弱。幾十名頂級私人醫生,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毫無辦法。
王老板眼巴巴地看著趙胖子。
趙胖子拿出羅盤,一看之下,倒吸一口涼氣!羅盤指針不僅瘋轉,而且發出輕微的嗡鳴!他走到河邊,感覺一股龐大而古老的威壓從渾濁的河水中彌漫出來。
劉姐也臉色發白:“好……好強的水汽和……怨氣?不對,是‘怒氣’!”
趙胖子仔細查看了現場,特彆是王撕蔥他們昏倒的地方,又看了看河水的流向和地勢,心裡明白了七八分。他把王老板拉到一邊,麵色凝重:
“王老板,令郎他們……這不是撞邪,是瀆神了!”
“瀆神?”
“對!”趙胖子指著黃河,“他們在河灘上行淫穢之事,酒肉汙穢直排入河,這是大大得罪了這裡的龍王啊!龍王震怒,收了他們的魂!”
王老板雖然將信將疑,但兒子命在旦夕,寧可信其有:“那……那怎麼辦?”
“祭!”趙胖子斬釘截鐵,“準備三牲五穀,香燭紙錢,我們要祭龍王,向龍王賠罪,求他放魂!”
王老板有的是錢和人力,一聲令下,整個河灘瞬間變成大型物資調配現場。成車的活豬、活羊、活牛被拉來,當場宰殺;整箱整箱的頂級白酒、堆積如山的新鮮水果、各式精美糕點、幾百斤上好的糯米、還有專門定製的巨香大燭和成噸的金箔紙錢,源源不斷運到。
趙胖子和劉姐指揮人手,在河邊清理出一大片空地,用石頭壘起一個高大的祭壇。豬頭、羊頭、牛頭作為“三牲”擺在最前麵,後麵是五穀雜糧,然後是酒水果品糕點,堆得像小山。幾十個壯漢被安排燒紙錢,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祭壇兩邊,插上二十八麵黃色令旗,代表二十八星宿。壇前擺放香案,上麵放著龍王牌位。
時辰一到,日落西山,河風呼嘯。趙胖子沐浴更衣,穿上那件最正式的道袍,手持桃木劍,站在祭壇前。劉姐在一旁護法,神情肅穆。王老板和一群手下遠遠站著,大氣不敢出。
趙胖子腳踏七星步,舞動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都是古老晦澀的祭文。他每念一段,就示意燒大量的紙錢,或者將酒灑入河中敬神。
隨著儀式進行,河麵上的風越來越大,波浪翻湧,發出低沉的轟鳴,仿佛真有龐然大物在水下翻身。氣氛莊重而壓抑。
趙胖子念完祭文,點燃一道最大的疏文,投入河中,然後帶領眾人朝著黃河跪拜,高呼:“恭請河龍王息怒!接納祭品,放還生魂!”
說來也怪,祭文燒完,風浪漸漸平息了。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帳篷那邊傳來驚呼:“醒了!少爺醒了!”“模特們也醒了!”
王老板衝過去一看,兒子王撕蔥果然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一臉茫然。那些嫩模也陸續蘇醒。
王老板喜極而泣,緊緊握住趙胖子和劉姐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當晚,他就開了一張五百萬元的支票,塞到趙胖子手裡。
拿著那張輕飄飄又沉甸甸的支票,趙胖子和劉姐的手一直在抖,話都說不利索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零!兩人差點當場給對方掐人中。
回到成都,兩人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銀行,把支票兌了。看著卡上那一長串數字,感覺像做夢一樣。
“瓜婆娘……我們……有錢了?”趙胖子聲音發顫。
“有錢了!龜兒子!我們有錢了!”劉姐抱著趙胖子,又哭又笑,鼻涕眼淚全抹在他衣服上。
激動過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吃!必須吃頓好的!
兩人直奔城裡最熱鬨的火鍋店。紅油滾滾的九宮格火鍋端上來,香味撲鼻。
“毛肚!黃喉!鴨腸!千層肚!嫩牛肉!蝦滑!統統給我上雙份!”劉姐拿著菜單,手指點得飛快,頗有指點江山的豪氣。
趙胖子則小心翼翼地從帶來的蛇皮袋裡拿出那瓶在祭龍現場順的、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的外國紅酒,笨拙地用開瓶器擰著。
菜上齊了,紅油翻滾,毛肚七上八下,脆嫩爽口;黃喉打著卷,蘸著香油蒜泥,香得人靈魂出竅;鴨腸涮得恰到好處,嚼勁十足。兩人吃得滿嘴流油,額頭冒汗,也顧不上說話。
趙胖子給劉姐倒上紅酒,自己也抿了一口,咂咂嘴:“嘖,這洋人玩意兒,酸不拉幾的,有啥好喝的?還不如我們農家自烤酒得勁!”
劉姐白他一眼:“你懂個屁!這叫情調!我們現在是有錢人,要講究!”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舉起杯,看著趙胖子,眼神難得地柔和下來:“胖子,苦了半輩子,總算……緩過來了。”
趙胖子嘿嘿傻笑,舉起杯跟劉姐碰了一下:“以後,咱也過點好日子。”
吃完飯,兩人腆著肚子,走在成都燈火璀璨的街頭。霓虹閃爍,車流如織,這座城市的夜晚永遠充滿活力。他們不再是那個為下頓愁、為房租慌的底層捉鬼師了,但看著這熟悉的街景,心裡卻有種奇特的平靜。
趙胖子摟著劉姐的肩膀,劉姐也沒推開他。晚風吹過,帶著火鍋的餘味和城市的喧囂。
“胖子,你說,以後還有沒有人找我們捉鬼?”劉姐問。
“管他呢!”趙胖子打了個飽嗝,看著遠處闌珊的燈火,“有錢了,先享受幾天再說!至於以後……鬼肯定還有,麻煩也少不了。但隻要咱倆還在一起,一個胖一個瘦,一個罵一個慫,啥坎兒過不去?”
劉姐笑了,罵了句:“德性!”
夜色溫柔,籠罩著這座城市,也籠罩著這對剛剛暴富、卻依舊吵吵鬨鬨的平凡夫妻。他們的故事,就像那翻滾的紅油火鍋,滋味複雜,但核心,始終是那份滾燙的人間煙火氣。未來還長,還會遇上什麼樣的鬼,誰知道呢?反正,今晚的夢,一定是油汪汪、暖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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