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推開家門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他本該在三百公裡外出差,但會議提前結束,他迫不及待地想給妻子張琳一個驚喜。
屋裡一片漆黑,靜得可怕,隻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臟狂跳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甜膩中帶著腐敗的氣味,讓他胃裡一陣翻滾。這不是他熟悉的家的味道。
他放下行李,躡手躡腳地走向臥室。心裡既期待看到妻子熟睡的臉龐,又隱隱覺得不安。臥室門虛掩著,裡麵沒有燈光,也沒有聲音。他輕輕推開門。
床上是空的。被子淩亂地堆在一旁,顯示主人離開得匆忙。
李強的心沉了下去。那點期待變成了冰冷的懷疑。他掏出手機,想給張琳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客廳的座機,聽筒裡也是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主臥衛生間裡傳來極其細微的、壓抑的嗚咽聲,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李強的血一下子衝到了頭頂。奸夫淫婦!他腦子裡瞬間閃過這個詞。他抄起玄關裝飾花瓶裡插著的一根沉重的金屬裝飾棒,一步步走向主臥衛生間。怒火燒得他渾身發抖,幾乎要失去理智。
衛生間的門緊閉著。他把耳朵貼上去,裡麵除了那種斷斷續續的嗚咽,似乎還有另一種……黏膩的、仿佛什麼東西在濕滑地麵上拖行的聲音。
他不再猶豫,猛地擰動門把手,撞開了門。
衛生間裡沒有開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勾勒出一個極其恐怖的景象。
張琳癱坐在馬桶旁邊,一絲不掛,臉色慘白,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她的嘴被自己的絲襪塞住,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她看到李強,沒有露出驚喜,反而更加劇烈地掙紮,發出“嗚嗚”的警告聲,眼神裡全是“快跑”的意味。
但李強的注意力,完全被衛生間中間的那個“東西”吸引了。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形。
它像是一大團被剝了皮、還在微微搏動的人體組織,猩紅、暗黃、慘白的顏色交織在一起。
沒有明確的頭顱和四肢,更像是一堆隨意堆積、還在蠕動的內臟和肌肉。它的表麵布滿了扭曲暴突的血管,正有節奏地脈動著。地板上蔓延開一灘暗紅色的液體,正從這團東西的底部不斷滲出。
在這堆蠕動的血肉頂端,隱約能辨認出半張扭曲的人臉,眼睛的位置是兩個黑洞,嘴巴的位置是一個不斷開合、滴著黑紅色粘液的窟窿。
它沒有看李強,而是“麵”朝著蜷縮在角落的另一個男人——趙峰,張琳的健身教練。
趙峰幾乎全裸,隻穿著一條內褲,他背靠著冰冷的瓷磚牆,身體篩糠般抖動著。
他的表情比張琳更驚恐,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喉嚨裡咯咯的響聲。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靈魂已經被抽走。
那團血肉怪物,正伸出一條類似觸手、但分明是一段滑膩腸管的東西,緩緩地纏繞上趙峰的脖子。腸管收緊,趙峰的臉開始由紅變紫,眼球凸出。
“呃……呃……”趙峰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一絲氣音,充滿了絕望。
李強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胃裡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他手裡的金屬棒“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這聲音似乎驚動了那團東西。
怪物蠕動了一下,頂端那半張臉緩緩轉向李強。兩個黑洞“看”著他。雖然沒有瞳孔,但李強清晰地感覺到一種充滿惡意的注視。
它似乎對李強興趣不大,隻是“看”了一眼,又轉回去,繼續“專注”於趙峰。
那條腸管猛地收緊!
“噗嗤”一聲悶響,像是熟透的果子被捏爆。趙峰的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向一邊,眼睛、鼻孔、耳朵裡都滲出了黑血。他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怪物蠕動著,又伸出一條像是被剝了皮的手臂、末端卻長著利爪的肢體,輕鬆地插進了趙峰的胸膛。
一陣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和骨骼碎裂聲後,那隻爪子掏出了趙峰還在微微跳動的心臟。心臟被舉到那半張臉的“嘴”前,黑洞開合,心臟被捏碎,濃稠的血漿和碎肉滴落在地板上。
李強僵在原地,動彈不得。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看到那怪物的“身體”似乎微微膨脹了一些,表麵的血管搏動得更加有力。
然後,那怪物開始一蠕一蠕地向癱軟在地的張琳移動。地板上留下一條混合著血和粘液的汙跡。
“嗚……嗚!”張琳拚命向後縮,但背後就是浴缸,無處可逃。她的眼神哀求地看著李強。
救她?怎麼救?麵對這種超乎理解的恐怖之物,李強連呼吸都困難。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那團血肉怪物在張琳麵前停了下來。它頂端那半張臉,似乎……浮現出一個充滿嘲弄和殘忍意味的“表情”。
它伸出一段像剝了皮的觸手,輕輕拂過張琳慘白的臉頰。
張琳渾身一僵,翻著白眼,幾乎要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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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沒有進一步傷害她,而是緩緩地轉向了李強。那種冰冷的惡意再次鎖定了他。
李強明白了。它剛才不殺他,不是放過他,而是……順序問題?或者,它喜歡看獵物恐懼的樣子?
它開始向他蠕動過來,速度不快,但帶著一種無可阻擋的壓迫感。那攤由內臟、腐肉和汙血組成的軀體,在月光下反射著濕滑油膩的光。
跑!
求生的本能終於壓倒了恐懼。李強轉身就想衝出衛生間。但他剛邁出一步,就感覺腳踝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那東西冰冷、滑膩、充滿韌性——是另一段腸管!他低頭,看到那腸管正是從怪物的主體延伸出來的,它竟然可以伸這麼長!
李強被猛地拽倒,下巴重重磕在地板上,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