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決定試探一下。
我們靠在床頭,周濤在看手機,我假裝隨意地問:“濤,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他眼睛沒離開屏幕。
“就是……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有沒有覺得特彆擠?或者……身邊特彆冷?”
他笑了,放下手機,側身摟住我,手習慣性地伸進我睡衣裡揉捏:“怎麼?嫌我擠著你了?還是……”他湊到我耳邊,噴著熱氣,“想玩點新花樣?”
他的下流話此刻讓我很惱火。我推開他:“我是說真的!你難道沒感覺嗎?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像……還有彆人在房間裡!”
周濤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帶著點不耐煩:“你又來了。哪來的彆人?這房子就我們倆。我看你就是一個人在家待久了,閒出毛病來了。明天周末,我帶你出去逛逛?”
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表情,心裡那點微弱的希望也破滅了。他看不見。隻有我能看見。
或者說,那個“東西”,隻想讓我看見。
從那天起,我幾乎不敢和周濤有親密接觸。他一靠近,我就忍不住渾身僵硬。那種被第三者窺視的感覺強烈得幾乎實質化。周濤顯然感覺到了我的抗拒,變得越來越煩躁。
“你他媽到底怎麼回事?”一次他想親熱被我堅決推開後,他火了,從床上坐起來,怒氣衝衝地瞪著我,“我是你老公!碰你一下跟要你命似的?外麵有人了?”
我蜷縮在床角,渾身發抖,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我不是怕他,我是怕那個每晚如影隨形、貼在他身邊的那個“東西”。
“沒有……我沒有……”我語無倫次,“是……是你……你身邊……有……”
“有什麼?”他逼問。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怒氣而有些扭曲的臉,還有他身邊那片看似空無一物、卻讓我毛骨悚然的空間,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說出來,他隻會更認定我瘋了。
我的沉默讓他更加惱火。他罵了句臟話,摔門去了客廳。
那天晚上,他睡在了沙發。而我,在恐懼和疲憊中,竟然睡著了。
然後,我做了個夢。
一個極其真實、冰冷徹骨的夢。
我夢見我飄在空中,俯視著我們的床。周濤躺在上麵,睡得很沉。而他的身邊,那個女影不再模糊。她變得非常清晰,像一個真正的人,穿著一條有點皺的白色連衣裙。
她側躺著,麵對著周濤,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胸膛上。
她沒有臉。
不是血腥的那種沒有臉,而是她的臉部位置,是一片平滑的空白,像還沒畫上五官的石膏像。
但即便如此,我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在“看”著周濤,那種專注和……占有欲,讓我不寒而栗。
然後,夢裡的“我”看到,那個無臉女影,緩緩地抬起頭,轉向了飄在空中的“我”。
雖然沒有眼睛,但我知道,她在“看”我。
一種冰冷的、勝利般的“意念”,直接灌入我的腦海:
他是我的。
我猛地驚醒,心臟狂跳,渾身被冷汗浸透。天還沒亮,臥室裡一片死寂。我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床鋪——空的。周濤還在客廳。
我顫抖著爬下床,赤腳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拉開一條縫。
客廳裡隻開了一盞小地燈,光線昏暗。周濤在沙發上睡著了,打著鼾。而就在那張對於兩個成年男子來說都略顯寬敞的沙發上,周濤的身邊,那個白裙子女影,清晰地顯現著。
她不再是半透明的影子,而是幾乎擁有了實體般的質感,和白天的夢境裡一模一樣。她側躺著,緊緊貼著周濤的後背,那條白色的手臂,實實在在地環在周濤的腰上。她的臉,那片平滑的空白,埋在周濤的後頸處。
這一幕,比任何血腥場麵都讓我感到恐怖和惡心。
我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聲。眼淚無聲地流下來。那不是我的丈夫了。在那個“東西”的環抱下,他更像是一個……被占有的物品。
我輕輕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無聲地痛哭。我該怎麼辦?離開?可我能去哪?而且,如果我走了,周濤會怎麼樣?那個“東西”會徹底占有他嗎?還是說……它會跟著我?
絕望像冰水一樣淹沒了我。
第二天,周濤似乎忘了昨晚的爭吵,或者隻是刻意忽略。他主動做了早餐,態度緩和了許多。
但我看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我無法再把他單純地看作我的丈夫。他身上帶著一個我無法理解、無法驅除的“附著物”。
我偷偷觀察他。白天,他一切正常,身上沒有任何異常。那個女影似乎隻在晚上,在他睡著或者意識鬆懈的時候才會出現。
我嘗試了一些可笑的辦法。趁他上班,我在家裡噴撒鹽米。我去廟裡求了護身符,偷偷塞在他的枕頭底下。
但都毫無效果。
我甚至想過找所謂的“大師”,但看著網上那些明顯是騙子的信息,我放棄了這個念頭。
日子在極度的壓抑和恐懼中一天天過去。我迅速消瘦,眼神渙散,像個真正的瘋子。
周濤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怪異,帶著憐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他回家越來越晚,身上的酒氣越來越重。我們幾乎不再交談,更彆提親密接觸。這個家,成了一個冰冷的、充滿詭異氣息的牢籠。
轉折點發生在一個深夜。
周濤又喝得爛醉如泥地被同事送回來。我把他扶上床,他幾乎立刻昏睡過去。我站在床邊,看著他那張因為酒精而泛紅的臉,心裡一片死灰。
然後,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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