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知道了。”蕭玖的聲音依舊很冷。
裴芊芊咬了咬唇,也沒拖遝,起身就開始給自己套衣服。
方才她瞥了外間一眼,本該守夜的丫鬟們此刻皆昏睡在地。
裴芊芊不是個傻的,知道江晚也隻會給她這一個機會,所以…一盞茶的功夫,她就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包裹。
蕭玖什麼也沒說,帶著人趁著茫茫夜色就離開了鎮國公府。
“放心?”鎮國公府的房簷上,撚著佛珠的蕭祈年問向身側的人。
“放心。”裴言川眸色淡然。
他有什麼不放心的?手心手背都是侄女。
蕭祈年抿了抿唇,視線落在主院那一側:“查清楚了,那人在皇後宮中侍候了十多年。”
十多年,從蕭清堯的幼年到成年,她的身邊一直有這個宮女的身影,這也是為什麼對方能夠輕易挑撥蕭清堯情緒的原因之一。
“誰的人?”裴言川問。
“你猜。”蕭祈年故意沒說,他不相信心思縝密的二爺猜不到。
裴言川沒有立刻開口。
能在皇後身邊伺候十多年的宮婢自是心腹無疑。
皇後在得知蕭清堯自殺時,有憤怒有心疼有難過……虎毒尚不食子。
但若不是皇後,那且看看既得利者是誰。
如果蕭清堯真的沒了,鎮國公府必要承陛下之怒火,好一點的結果就是再降爵,差一點的話…或許得個流放也不是不可能。
鎮國公府倒了,誰會受影響最大呢?
毫無疑問,定是一直在妄圖拉攏裴言川的賢王。失去鎮國公府的助力,蕭文謙如斷一臂。
蕭文謙的勢力被削弱了,誰最得力?也許是戰王、也許是辰王、也許是……太子。
戰王,可能性基本為零,人家的根兒從來就不在盛都這個權力中心。
辰王……若非他們之間這“不可告人”的秘密關係,裴言川或許會考慮考慮他。
那麼剩下來的……
當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那就是真相。
“不慌?”想到這裡,裴言川倒是有興致去調侃蕭祈年了。
“慌什麼?”蕭祈年反問。
“如果真的是他。”能對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下此狠手、算計致死,這樣的人根本不可信。
“無妨。”蕭祈年語調清冷,隻說了兩個字後便沒有多說了。
裴言川搖了搖頭:“你倒是看得開。”
蕭祈年沒再說話,忽而抬眸望向掛在空中的圓月,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
姚氏完全沒有想到,她那麼大個女兒,而且還是肚子裡揣著金孫的女兒,一夜之間,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見了!
她府裡府外尋遍了,又找了小叔幫忙,整整尋了兩日!不見蹤影,且毫無痕跡!
最後在長公主的建議下,中秋的前一天,姚氏把裴芊芊失蹤的事報到了京兆府。京兆府眾人正準備回家好好過個節的官差們:晦氣……
“安頓好了?”京兆府那邊的兵荒馬亂自有陸宗鑒去煩,蕭祈年此刻已經提前給自己放了假,坐在江府的院中小憩。
“嗯。”江晚閉著眸子安適的躺在搖椅上,任它晃晃悠悠的,有陽光透過樹梢灑在身上,混著樹蔭的斑駁。
“當年的案子我雖沒有參與,但後來也查過卷宗。”其實不止他查過,榮安侯府和薔美人已經將那卷宗翻爛了。
“嗯?”江晚依舊閉目養神,隻有耳朵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