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的?”江晚歪了歪頭問,語氣平靜。
“是。”他沒有說謊,但是麵對著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晚晚,卻莫名有些心慌。“你——”
“很奇怪。”江晚忽然開口。
“嗯?”蕭祈年愣了一下,沒太反應過來:“什麼奇怪?
“剛剛殺了人,為什麼你身上的氣息還這麼乾淨?”沒有一絲血氣纏身。
他被她問得一怔,下意識地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袖口,什麼乾淨氣息?他沒有聞到。最終隻好搖搖頭:“我不知道。”
“唔……”江晚放下托腮的手看著蕭祈年,直呼他的名字:“蕭祈年——”
“嗯?”
“我見過許多沾了人命的人,他們身上的血氣,重的幾乎能夠凝實如甲。”
聽到這話,蕭祈年覺得自己的心跳亂了半拍,可他依舊佯裝鎮定地問:“晚晚想說什麼?”
“你卻不一樣。其他且不提,隻朔月穀那一戰,便足以讓你身上的血光衝天。但是,你沒有。”不僅沒有,反而乾淨得像個出世即出家的和尚。
“……”這個問題,蕭祈年也答不上來。關於他的身份,晚晚的師父北天仙翁說是去幫忙打聽了,可至今沒回。
“好了,咱不說這個了。”江晚主動切斷話題,回答了上一個問題:“他死不足惜。”
“嗯?”蕭祈年一時間沒跟上江晚的思維,過了幾息功夫剛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時,江晚已經在解釋了:
“先前江家村走那一遭,早已將我們姐弟二人與江非之間的羈絆斬斷。於我而言,江非隻是個以拐賣孩童為生的拍花子,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蕭祈年聞之,心頭一塊大石頭落地,雖然早就想到了晚晚的態度,但是如今聽她親口說出,還是不一樣。
隨後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關於南邊升崖洞的白先生。
“此次七曜山的事忙完之後,我會派人去那邊查一查。”將事情簡單與江晚提了提後,蕭祈年又說了這麼一句。
既然趙亞武還在心心念念搭上那個白先生的線,就說明對方還在。
“似靈泉的仙藥?特殊命格……”江晚屈指敲了敲桌麵,沉吟了半晌,才答了個“好”字。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她也想見見。
話音剛落,外麵忽然傳來叩門聲。
“進。”蕭祈年道。
何鈞安推門而入:“主子,那個叫吳豔的想要見您。”
“吳豔?”蕭祈年蹙了蹙眉,他記得,吳豔就是那個女生男相的拍花子。
蕭祈年轉而看向江晚,江晚倒是無所謂:“那就一起去看看?”
“唳——”
夜色如墨,一團白影落在朱門大院內的飛簷翹角上。
那是一隻海東青,羽色如雪,唯有尾尖綴著幾縷墨黑,金瞳在夜色裡亮得像淬了光的碎金。
很快,一道身影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推開房門,連鞋履都未顧上係緊,急匆匆地朝著院中奔去,行至院中她甚至顧不上站穩,立刻回身仰起頭,向那隻海東青伸出一隻胳膊,眼底滿是急切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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