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宮。
皇後沈東君氣得連摔了一套鎏金雲紋茶具,雨前龍井的茶汁混著碎瓷片濺得到處都是。皇後宮中以沈嬤嬤為首的婢女嚇得撲通跪倒一片,連大氣都不敢出,整間殿內死寂得嚇人。
“都下去,嬤嬤留下。”良久,皇後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眾宮女如釋重負,低著頭慌忙後撤,不敢有半分停留,直至殿門重重合上。
“你不是說那小東西死了?!”皇後恨恨地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沈嬤嬤。
“外麵的人,確實如此複命。”沈嬤嬤到底是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她皺著眉抬頭看向皇後:“娘娘稍等,待老奴去取來證據。”
那染血的嬰兒錦被她一直沒扔,疊得方方正正藏在妝奩最底層。
沈嬤嬤去得很快,回來得更快。當四四方方的錦被在皇後麵前打開時,沈東君忍不住捂著鼻子往後仰了仰——錦被上暗紅血漬尚未完全暗沉,邊緣仍帶些許濕潤質感,顯然是近期沾染未久,絕非陳年舊跡。
“拿走!”皇後擺了擺手,示意沈嬤嬤將那醃臢的東西拿來,再看下去她要吐了。
沈嬤嬤知曉皇後曆來胃淺,見不得這些血腥之物,立刻折了折放得放得遠遠的。
“若消息無誤,定是外麵辦事的人騙了你!”
皇後這句話,沈嬤嬤無比讚同。隻是,現下有比弄死那小東西更重要的事。
“娘娘,瑤華宮那邊……”
千算萬算,任誰都沒算到,薔美人竟然懷孕了!且不說她這一把年紀了,就是當年那傷……微乎其微的希望,竟然都被她遇上了。
“絕不能留!”提及此事,皇後的眸中的狠厲似淬了冰,與方才盛怒的模樣不同,此刻多了幾分冷沉。
沈嬤嬤沒吱聲,她也知道薔美人肚子裡那孩子絕不能留,但旁觀近來陛下所作所為,哪一件不是為了替薔美人遮掩?若想繞過陛下……不容易。
“本宮這一生……”皇後緩緩起身,走向殿中懸掛的《百鳥朝鳳圖》,鳳袍下擺掃過滿地碎瓷也絲毫不在意,她伸出手撫摸著圖上的鳳凰羽翼:“步步為營——為攀高位,背叛了愛人;為固後位,染滿了鮮血。熬到如今,太子終要承繼大位……”
說到這裡,皇後忽然轉身麵向沈嬤嬤,頭上的釵碰撞作響,眸光陰鷙狠戾:“太子必須登基,本宮也必須坐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才算沒辜負那些犧牲、那些鮮血,才算讓這深宮二十多年的隱忍有了歸宿——誰也彆想攔著,薔美人不行,皇上,也不行!”
聽著皇後這一番話的沈嬤嬤深吸了一口氣跪倒在地,叩拜聲響沉悶卻帶著死心塌地的堅定:“娘娘半生隱忍,老奴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願以殘軀助娘娘與太子如願!”
皇後唇瓣緊抿,對於沈嬤嬤的忠心,她從不懷疑。但是如今瑤華宮內外皆有龍衛相護,無論是明辦還是暗做都不容易,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她知曉了?”瑤華宮內,正在修剪月季的薔美人不甚在意的問。
“是。”穿著墨色織金勁裝的龍衛垂首拱手,他叫天璿,任龍衛副統領之一,其地位僅次於首領天樞。
自蕭叁、蕭肆被蕭祈年調走後,龍衛便奉命全權接管了瑤華宮。
“比我想象得要慢一些。”薔美人笑了笑,不慌不忙的將開得最盛的那朵剪下,隨手插在了鬢邊,她問:“陛下今夜可要過來?”
“……屬下不知。”天璿如實回答,他隻負責眼前人的安全,不負責陛下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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