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芊芊這一趟到底是沒去成,因為王妃沈堇妍當夜又病了,蕭文謙幾經考慮,將管家大權暫時交給了裴芊芊,裴芊芊突然接手,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事兒,身為正妃的沈堇妍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她彆無選擇——她與那榮安侯府的白氏雖都是早產,可她卻沒有一個江晚替她調養,就連顧神醫也未能請動。至於宮中的太醫,一來他們的醫術定然不如顧神醫和江晚,二來皇後現下對沈堇妍的事也不是很上心,太醫多敷衍。
時間一晃就到了南楚皇室抵京這一日。
楊柳居二樓的臨街雅間內,江晚將軒窗大敞。長安街兩側被看熱鬨的百姓擠得水泄不通,竊竊私語聲交織成網,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城門的方向,伸長著脖頸,好奇這南楚來客究竟是何模樣。
“姐,瓜子吃不?”江揚麵前的桌子上擺了一盤子的瓜子,他嗑得正歡時想到不好吃獨食,順手抓了把給江晚。
“不要。”江晚嫌棄的擺了擺手,心中腹誹這小子是真的心大。
江揚也不勉強,又轉而遞給蕭祈年,蕭祈年倒是沒有明確拒絕但也沒收,他說:
“來了。”
什麼來了?
江揚愣了一下,側過臉去看窗外,正好瞧見隻見一隊官兵簇擁著幾輛華麗的馬車駛來,馬車的車簾繡著南楚皇室的徽記,邊角綴著晶瑩的琉璃珠。車簾微動,隱約可見車內人影。
江揚左側眉毛挑起,睜著一大一小兩個眼睛評價道:“還挺有錢的。”
“膚淺。”江晚回了兩個字,而後指著第三輛馬車問蕭祈年:“那裡坐著的是誰?”
這一輛稍稍有些與眾不同,它沒有車簾,一眼就可以瞧見裡麵有著獨特打扮的女子。
蕭祈年和江揚順著江晚的手望過去,蕭祈年答到:“南楚國師,吉麗。”
“吉利?”
大吉大利那個吉利?
“喲,這名字靚得嘞!”江揚也跟著插嘴。
“不是那個吉利。”蕭祈年瞧姐弟倆如出一轍的表情就知他們是想岔了,給出解釋:“吉祥的吉,華麗的麗。”
“額……”江揚微微張著嘴,又看了那吉麗國師一眼,撓了撓頭道:“這五彩斑斕的,也挺靚。”
五彩斑斕?
江晚覺得江揚這個詞用的很到位。
怎麼說呢,這個吉麗身著一襲極為惹眼的彩衣:朱紅的上衣、翠青的廣袖、鵝黃的腰封、靛藍的長裙,裙擺上甚至還繡滿了金銀交織的細紋。這一身打扮宛如將漫天霞光揉碎了染入衣料,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錯落。
還有她那頭頂,斜斜插著三根豔異的鳥羽:一根赤紅如丹砂,一根青綠如翡翠,一根鎏金似朝陽,唔,就連耳墜子都是用羽毛做的。
不過與這些相比,江晚覺得最有趣的莫過於——
“應是扁毛一族。”
但是離得遠,她暫時分辨不清對方到底是哪一種扁毛成精。也怪不得人家能混上國師之位,畢竟是一方精怪,多少還是有些手段的。
就在這時,江晚敏銳的察覺到馬車裡的人抬頭往這裡看了一眼,四目交彙間,對方率先避開了,很是漫不經心。
當然,這個漫不經心隻是瞧著而已,實際上吉麗的心底還是慢了半拍,方才瞧見的那姑娘……肌膚勝雪,眉眼如畫,一雙眸子澄澈如秋水,卻又似藏著萬千星河,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清輝,明明近在咫尺,卻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
吉麗下意識地收斂了氣息,心生警惕:對方身上那若有似無的奇異氣場,究竟是與自己同屬異類的精怪,還是隱於世間的修行高人?這大梁,當真是臥虎藏龍!
南楚的馬車很快就過去了,江晚起身:“走吧,回去準備準備。”
二公主往江府下了帖子,邀請江家姐弟明日同往公主府赴宴。
蕭祈年也跟著姐弟倆起身,與江晚道:“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現在人都散了,我和小楊走走逛逛。”南楚來訪這樣的大事,宮中自會設洗塵宴,身為皇子的蕭祈年不可缺席。
“好,你們小心。”話是這樣說,其實蕭祈年並不擔心江晚姐弟的安全,如今在盛都地界,能傷到他們的人寥寥無幾。
此次宮中的洗塵宴是良妃主持的,惠妃那事雖未實打實的查到皇後頭上,但是皇帝哪能放過如此良機?當時就給皇後下了禁足三個月的命令。巧的是淑貴妃近來頭疾複發,纏綿病榻,這洗塵宴的籌備事宜,便順理成章地落到了良妃肩上。
宮內殿宇間,良妃正蹙著眉尖,親自指揮女官宮婢們布置宴席。她時不時抬手按揉著發脹的眉心與突突作跳的太陽穴,心頭莫名竄起一股煩躁。宮宴排場浩大,繁瑣至極,她素來對此毫無經驗。
望著殿內來來往往的宮婢,她暗自懊惱:當年她就該諫言陛下多收幾個得用的宮妃!
萬幸的是,小兒子蕭君琢前幾日得知她的窘境後,主動前來幫忙,將宴席流程、人手調度一一梳理得條理清晰,還替她預判了幾處可能出岔子的環節,若非如此,她早晚得累倒在這些繁瑣事務中。
“此次還要謝過溫師兄相助。”宮門前,五皇子蕭君琢頗為穩重的向溫溪亭作揖道謝。
父皇將洗塵宴這般隆重的差事托付給母妃,其意已十分明了:此事無關能力高低,隻關乎最終的圓滿收場。可深宮之中,人人都揣著各自的心思,無數雙眼睛正緊緊盯著這場宴席的成敗,容不得半點閃失。
皇兄蕭右弦不在,他雖年紀尚小,卻也彆無選擇,必須站出來頂上,替母妃分擔這千斤重擔。好在,還有溫師兄相助——他與溫師兄雖年齡相差了幾歲,卻頗為投緣,私教甚深。
“君琢不必如此客氣。”溫溪亭也衝著蕭君琢作揖,遠遠地望著兩個小家夥就像是拜堂似的。蕭君琢說:“既然一切都安置妥當,我便先回去了。”
雖君臣有彆、身份尊卑分明,但蕭君琢此前已與他言明數次,兩人相處無需拘於俗禮,隻管以尋常師兄弟相稱,無需那些客套。
蕭君琢頷首:“溫師兄慢走。”
溫溪亭轉身離宮,不料剛走數步,便與一人迎麵相逢,腳步瞬時一滯。
喜歡仙子啊她被炸飛啦請大家收藏:()仙子啊她被炸飛啦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