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儘,路也四人拖著疲憊的身軀穿梭在工業園區外圍的廢棄廠房間。昨夜的激戰讓每個人都掛了彩,但更沉重的是心中的陰霾——林霄雖然救出,卻因傷勢過重已被秘密轉移治療,而任建軍背後的黑手依然逍遙法外。
“路隊,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趙磊一邊用紗布纏著胳膊上的傷口,一邊甕聲甕氣地問。
路也還沒來得及回答,前方巷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叫罵聲。四人立即警覺地閃身躲進一旁的斷牆後。
“站住!看你往哪跑!”
“把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
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踉蹌著從巷子裡衝出,他的作訓服已經被撕扯得破爛不堪,臉上滿是血汙,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懷中緊緊抱著的一塊牌匾——"鎮國之柱"四個鎏金大字在晨曦中熠熠生輝。
青年一個趔趄跪倒在地,卻依然用身體護住那塊牌匾。他顫抖著從懷裡取出一個木盒,盒蓋翻開,裡麵滿滿的都是軍功章——八一勳章、獨立自由勳章、解放勳章...每一枚都代表著一段血與火的曆史。
“這是...老兵的榮譽...”青年抬起頭,露出一張稚嫩卻堅毅的臉龐,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你們...不能...”
追兵這時也趕到了,是十幾個手持鋼管砍刀的混混。為首的是個留著莫西乾頭的壯漢,臉上帶著猙獰的傷疤。
“喲,還找了幫手?”傷疤男看到路也四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就這四個殘兵敗將?兄弟們,給我上!”
路也的目光死死盯住青年懷中的功勳章,胸腔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燃燒。那些勳章,每一枚都比他爺爺珍藏的那枚還要珍貴。
“你們知不知道這些是什麼?”路也的聲音冷得像冰。
傷疤男哈哈大笑:“管他什麼玩意兒!老子今天就要把這些破銅爛鐵熔了賣錢!”
周陽的拳頭已經握得發白,趙磊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王浩悄悄操作著設備,開始掃描對方人數和裝備。
青年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因傷勢過重再次跌倒。他死死護住木盒,聲音雖然虛弱卻異常堅定:“這些...都是我爺爺留下的...他在朝鮮戰場...一個人端掉美軍三個機槍陣地...”
傷疤男不耐煩地揮舞著砍刀:“少他媽廢話!兄弟們,給我搶!”
十幾個混混一擁而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路也動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一個箭步上前,右手精準地扣住衝在最前麵的混混的手腕,順勢一擰,鋼管應聲落地。左腿同時掃出,將另一人踢飛出去。
“保護功勳!”路也大喝。
周陽和趙磊立即反應過來,一左一右護在青年身前。王浩則迅速將青年轉移到相對安全的角落。
“媽的!給臉不要臉!”傷疤男暴怒,親自揮刀衝來。
路也眼神一凜,不退反進。在砍刀即將劈下的瞬間,他側身閃避,同時一記手刀精準地砍在傷疤男的手腕上。砍刀哐當落地,傷疤男慘叫一聲,抱著手腕連連後退。
“你們...你們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傷疤男色厲內荏地吼道,“敢壞我們的事,讓你們在工業園區混不下去!”
路也冷冷地看著他:“我不管你們是誰的人。但今天,誰動這些功勳章,我就讓誰躺著出去。”
混混們被他的氣勢所懾,一時不敢上前。趁這個間隙,周陽低聲對路也說:“路隊,這些人不簡單。看他們的站姿和握武器的方式,像是受過訓練的。”
路也微微點頭。他也注意到了,這些混混的動作太過專業,根本不像是普通的街頭流氓。
傷疤男見硬的不行,突然換上一副笑臉:“兄弟,何必呢?為了一些老古董拚命不值得。這樣,你們現在離開,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路也還沒說話,身後的青年突然激動起來:“不能給他們!這些勳章...是爺爺用命換來的...他說過...要傳給後代...讓子孫記住...今天的和平是怎麼來的...”
青年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但每個字都像重錘般敲在四人心上。
路也回頭看了一眼。青年懷中的木盒裡,最上麵那枚八一勳章已經有些褪色,但五角星依然閃耀。他記得爺爺說過,每一枚這樣的勳章,都代表著一個可歌可泣的故事。
“聽見了嗎?”路也轉回頭,目光如炬,“今天,這些功勳我們護定了!”
傷疤男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做了個手勢,混混們突然改變陣型,呈扇形包圍上來。這次他們的動作更加專業,甚至帶著某種戰術配合的影子。
“小心,他們不是普通混混!”周陽預警道。
話音未落,兩個混混突然從左右兩側同時攻來,鋼管直取路也的太陽穴。這分明是軍隊格鬥術中的合擊技巧!
路也臨危不亂,一個矮身躲過攻擊,同時雙腿掃出,將兩人同時放倒。但更多的混混已經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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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陣!”路也大喝。
四人立即背靠背組成防禦陣型。這是他們在無數次訓練中磨練出的戰術,此刻在實戰中展現出驚人的效果。
趙磊憑借蠻力守住一方,周陽用精準的格鬥技巧化解著來自另一方的攻擊,王浩雖然不擅長近戰,但也用警棍勉強招架。路也則如同陣眼,隨時支援各個方向。
混戰中,一個混混趁機衝向青年,想要搶奪木盒。青年死死抱住功勳章,任由鋼管落在背上也不鬆手。
“找死!”路也目眥欲裂,一拳將麵前的混混擊退,轉身衝向那個偷襲者。
但就在他分心的瞬間,傷疤男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
“小心!”周陽驚呼。
槍聲響起。路也隻覺得左肩一陣劇痛,鮮血瞬間染紅了作訓服。
“路隊!”趙磊怒吼著想要衝過來,卻被更多的混混纏住。
傷疤男冷笑著舉起槍:“本來不想鬨出人命的,這是你們自找的。”
就在他準備再次扣動扳機時,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
“警察來了!”王浩大喊。
傷疤男臉色一變,惡狠狠地瞪了路也一眼:“算你們走運!我們走!”
混混們迅速撤離,動作乾淨利落,顯然訓練有素。
警車很快趕到,但傷疤男一夥已經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
“路隊,你的傷...”周陽急忙上前檢查路也的傷勢。
路也擺擺手,快步走到青年身邊。青年已經因失血過多而意識模糊,但雙手依然死死抱著木盒和牌匾。
“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路也按住青年不斷流血的傷口。
青年虛弱地睜開眼,將木盒推向路也:“拜托...保護好...這是爺爺...最後的...”
話未說完,青年便昏死過去。
路也鄭重地接過木盒,感受著那些功勳章沉甸甸的分量。每一枚勳章都冰涼刺骨,卻又仿佛在發燙。
“他爺爺是誰?”趙磊看著木盒裡密密麻麻的功勳章,聲音有些發顫。
路也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木盒底部的一張泛黃照片上。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老式軍裝的年輕人,胸前掛滿了功勳章,眼神堅毅如鋼。照片背麵有一行小字:"贈愛孫周曉峰,勿忘曆史,牢記使命。"
“周曉峰...”路也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將照片小心收好。
救護車很快趕到,將青年送往醫院。路也四人作為目擊者,也需要去警局做筆錄。
在去警局的路上,四人沉默不語。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這件事背後的不尋常。
“那些混混太專業了,”周陽率先打破沉默,“特彆是那個傷疤男,他的槍法很準,要不是我及時推開路隊...”
路也摸著包紮好的肩膀,眼神深邃:“他們不是衝著功勳章來的。”
“什麼?”趙磊不解。
王浩接話:“路隊說得對。如果隻是為了錢財,他們不會對功勳章這麼執著。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很明確——那個叫周曉峰的青年。”
路也點頭:“我懷疑,這件事和任建軍背後的組織有關。”
警局的詢問過程很順利,但路也敏銳地感覺到,接待他們的警察似乎對這件事並不上心,筆錄做得草草了事。
“這件事我們會調查的,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做筆錄的警察合上本子,語氣敷衍。
路也盯著他:“那些人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