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啃著最後半塊壓縮餅乾時,電台裡突然傳來一陣靜電噪音。老王擰了半天旋鈕,才勉強聽清紅軍指揮部的加密通話——"天狼星二號,斬首行動啟動,坐標北緯35°12",東經113°47",目標藍軍指揮中樞。"
"天狼星二號?"馬翔猛地坐直身子,篝火映著他刀刻般的皺紋,"紅軍的王牌特種小隊,十七個人,個個是能在懸崖上跑酷的狠角色。"
金雪在地圖上圈出坐標,筆尖頓了頓:"這地方離咱們不到三公裡,是片溶洞群,以前采過石膏礦,洞裡跟迷宮似的。"她抬頭看向林霄,眼裡閃著精光,"他們要借溶洞設伏。"
林霄把餅乾渣抖進嘴裡,突然笑了:"巧了,咱們也正愁沒地方給藍軍找點樂子。"他戳了戳地圖上的溶洞標記,"老周,你那缸醃芥菜還有多少?"
老周摸著油光鋥亮的腦袋,掀開隨身的瓦罐,一股酸腐味立刻彌漫開來:"剛醃滿七天,酸得能掉牙。"他夾起顆芥菜疙瘩晃了晃,"這汁液泡鐵,三天就能鏽出窟窿。"
趙猛抱著他那口祖傳的鐵鍋,鍋底還沾著昨晚熬野菜湯的黑垢:"我這鍋反光能晃瞎眼,上次在玉米地,就靠它讓無人機找不著北。"
"那咱們就去給天狼星當回向導。"林霄拍掉手上的渣子,目光掃過眾人,"記住,咱們不跟他們硬碰硬,就給藍軍的"斬首刀"磨磨鏽。"
寅時的山風裹著潮氣,十七道黑影像壁虎似的貼在溶洞上方的岩壁上。天狼星小隊的隊長代號"孤狼",戰術手電的光束在指尖跳躍,他對著喉震麥克風低語:"三分鐘後索降,a組控製主洞口,b組沿暗河迂回,c組跟我走二號通道,目標藍軍前指通訊車。"
攀岩繩帶著細微的嗡鳴垂進溶洞,纖維表麵塗著的特氟龍塗層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孤狼正準備第一個下去,突然瞥見繩結處滲出幾滴深褐色的液體,帶著股衝鼻的酸氣。
"停!"他低喝一聲,用戰術刀刮下一點液體,指尖立刻傳來刺痛感。借著月光細看,繩索表麵的塗層已經起泡剝落,露出裡麵鏽蝕的鋼絲——就像被強酸浸泡過。
"有埋伏!"孤狼話音未落,頭頂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趙猛抱著鐵鍋從崖壁的灌木叢裡滾出來,鍋底反射的陽光正好撞進b組狙擊手的瞄準鏡,鏡片瞬間炸開白霧。狙擊手悶哼一聲,步槍脫手掉進溶洞深處,回聲在岩壁間撞出嗡嗡的轟鳴。
十七人立刻呈戰術隊形散開,衝鋒槍的保險栓同時拉開,哢嚓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刺耳。老周從樹後探出頭,看著那些懸在半空的繩索像麵條似的陸續斷裂,笑得露出兩排黃牙:"當年醃鹹菜壇子漏了,半院子鐵絲都鏽成了渣,這點繩子算啥?"
突然,溶洞深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林霄心裡一沉——是定向地雷,紅軍竟然在洞裡布了餌雷。他拽著金雪往亂石堆後縮,眼角餘光瞥見三個天狼星隊員被氣浪掀飛,撞在鐘乳石上滑下來,戰術背心裡滲出血跡。
"是實彈!"馬翔嘶吼著撲過來按住林霄,一塊飛濺的碎石擦著他的耳際飛過,在岩壁上砸出火星,"紅軍瘋了?演習用實彈?"
孤狼顯然也懵了,他看著地上掙紮的隊員,突然爆發出怒吼:"撤!這是陷阱!"
可已經晚了。溶洞頂部的岩層突然簌簌作響,趙猛抱著鐵鍋往更高的岩石上爬,邊爬邊喊:"老周,再加把勁!"老周把整罐芥菜汁潑向頭頂的岩縫,酸性液體順著石縫滲進去,原本就鬆動的岩層頓時像被敲碎的雞蛋殼,轟然坍塌。
碎石雨裡,林霄突然抓住金雪的手腕:"跟我走!暗河!"他記得金雪說過,溶洞裡有條暗河與外界連通,是當年礦工逃荒時挖的通道。
衝出溶洞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趙猛的鐵鍋被砸得凹了個大坑,他卻寶貝似的摟在懷裡:"這鍋可是我太爺爺傳下來的,擋過子彈呢!"
老周的瓦罐摔碎了,酸汁順著褲腿往下滴,把草鞋都腐蝕出幾個洞:"可惜了我的芥菜,本想留著下飯的。"
林霄突然停住腳步,鼻翼翕動著轉向左側的山穀。那裡飄來一縷若有若無的飯菜香,混著柴油味——是軍用炊事車的味道。
"那邊有人做飯。"他壓低聲音,指著山穀裡隱約可見的迷彩帳篷,"看炊煙,至少有三輛車。"
馬翔趴在草坡上觀察片刻,突然笑了:"是藍軍的機動炊事班,昨晚天狼星出動,他們肯定要提前備好熱食。"他拍了拍老張的肩膀,"你那包"好東西",該派上用場了。"
老張趕緊解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裡麵除了半包小蘇打,還有個油紙包著的紙包。打開一看,是片裝的酚酞片,整整十二板,邊緣都被汗水浸得發潮。
"這是我給我家老婆子備的,她常年便秘。"老張數出三十片,眼神突然有點發虛,"這玩意兒下多了,不會出人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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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林霄接過藥片,指尖捏碎一片聞了聞,"頂多讓他們在茅房裡多待倆小時。"他突然瞥見草坡下的土路上,幾個藍軍士兵正背著泔水桶往山溝裡倒剩飯,鋁製餐盒上印著的編號旁,歪歪扭扭簽著個"張"字。
"張主任?"林霄瞳孔一縮,那個總愛往食堂跑的後勤主任,餐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金雪突然按住他的胳膊,低聲道:"彆走神,趙猛快撐不住了。"
趙猛正捂著左肩蹲在地上,臉色發白。剛才在溶洞裡,一個滾落的辣椒罐砸中了他,此刻淤青已經蔓延到鎖骨,呼吸都帶著疼。更要命的是,周洋和陳大雷都開始冒冷汗,嘴唇發白——是低血糖犯了,昨晚搶來的罐頭早就見了底。
"必須拿到吃的。"金雪快速清點人數,聲音發緊,"低血糖三個,老陳和周洋的胃潰瘍又犯了,再不吃東西要出大事。"
老周突然拍了拍大腿:"我有主意!"他扯下被酸汁泡爛的草鞋,光著腳在泥地裡蹭了蹭,"你們看我像不像直播探險的?"
下午六點半,藍軍炊事班的帳篷前飄著飯菜香。哨兵小李正靠在樹乾上刷短視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哎喲"一聲——個光著腳的老頭摔在泥地裡,手裡的手機飛出去兩米遠,屏幕還亮著,正直播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