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艦審訊室的金屬門被風撞得“哐當”作響,林霄盯著桌上紋絲不動的墨鏡男子,指節在桌麵敲出沉悶的節奏。三小時過去,無論老張如何施壓,男子始終緊咬牙關,隻反複念叨“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連“黑水盟”的內部架構都不肯透露半個字。
“這小子是塊硬骨頭。”老張扯下沾著汗水的手套,將麻醉槍重重拍在桌上,“常規手段沒用,要不試試更硬的?”
林霄搖頭,目光落在男子手腕上褪色的蛇形紋身——紋身邊緣有一道新鮮的疤痕,像是剛被利器劃開不久。“他身上有新傷,可能剛受過‘黑水盟’的懲罰,現在怕我們多過怕李偉,硬逼隻會適得其反。”他轉身看向窗外,晨光正透過雲層灑在碼頭,“不如先放放,我們出去找線索。馬翔,你繼續破解李偉的通訊器,看看能不能找到賭場或交易點的痕跡;金雪,你跟技術科對接,調取西郊碼頭近一周的監控;我和趙猛去老城區逛逛,之前跟蹤金雪的藍色襯衫男子是老城區人,或許能找到他的落腳點。”
趙猛正坐在角落擦拭靴底的沙塵,聽到“老城區”三個字立刻來了精神:“老城區?是不是有那家開了二十年的遊戲廳?上次我跟小李去,還贏了兩百塊呢!”
林霄瞪了他一眼:“正事要緊,彆想著玩。”
“知道知道!”趙猛嬉笑著站起來,偷偷將錢包塞進口袋——裡麵裝著他攢了半個月的零花錢,心裡早打好了主意:找線索歸找線索,要是順路,去遊戲廳打兩把老虎機總沒人發現。
上午九點,林霄和趙猛驅車抵達老城區。街道兩旁的老房子爬滿藤蔓,攤販的吆喝聲和自行車鈴聲交織在一起,倒有幾分煙火氣。林霄拿著藍色襯衫男子的照片,挨家挨戶詢問雜貨店老板和早點攤攤主,趙猛跟在後麵,眼神卻不住瞟向街角的遊戲廳招牌。
“林隊,我去那邊便利店買瓶水,你在這等我會兒。”趙猛見林霄正專注跟一位老奶奶聊天,趁機溜向遊戲廳。剛推開門,震耳欲聾的音樂就撲麵而來,煙霧繚繞的大廳裡,十幾台老虎機閃爍著彩燈,幾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正對著機器大喊大叫。
“喲,小兄弟,來玩兩把?”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湊過來,手裡夾著煙,眼神在趙猛身上掃來掃去,“今天有大場子,玩得大,贏得也多,要不要試試?”
趙猛本想拒絕,可看到老虎機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又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包,心裡的貪念瞬間冒了出來:“大場子?在哪?”
八字胡男人咧嘴一笑,帶著趙猛穿過遊戲廳後門,走進一條狹窄的小巷。巷子儘頭是一扇不起眼的鐵門,推開後,裡麵竟是個裝修豪華的地下室——幾十張賭桌整齊排列,西裝革履的賭徒們圍在桌旁,手裡攥著籌碼,眼神狂熱。桌上的現金堆成小山,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麵無表情地站在角落,腰間鼓鼓囊囊,顯然藏著武器。
“這才是真場子!”八字胡男人拍了拍趙猛的肩膀,“最低下注五百,贏了當場兌現,輸了……就得拿東西抵。”
趙猛心裡咯噔一下,想轉身離開,可已經晚了——兩個保鏢堵住了門口,眼神冰冷地盯著他。“既來之則安之,玩玩唄。”趙猛硬著頭皮走到一張賭桌前,掏出錢包裡的五百塊,換成籌碼。
起初,他運氣不錯,幾把下來贏了兩千多,籌碼堆在麵前,看得他眼睛發直。可沒過多久,莊家像是摸清了他的路數,接連開出他沒押的點數。不到半小時,趙猛不僅輸光了贏來的錢,連自己帶來的三千塊零花錢也賠了進去。
“不玩了,不玩了!”趙猛起身想走,卻被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攔住——男人穿著黑色西裝,脖子上掛著金鏈子,正是賭場的負責人,人稱“刀疤強”。
“想走?”刀疤強冷笑一聲,一把揪住趙猛的衣領,將他按在賭桌上,“輸了錢就想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你欠了我們五萬塊,要麼拿錢來贖,要麼……就把你身上的零件拆下來抵賬!”
“五萬?我什麼時候欠你們五萬了?”趙猛掙紮著想要反抗,卻被旁邊的保鏢按住胳膊,動彈不得。
刀疤強從桌上拿起一張欠條,上麵赫然寫著“趙猛欠賭債五萬元”,落款處還有一個模糊的指印——剛才趙猛輸急了,被莊家忽悠著按了手印,卻沒看清欠條上的金額。“白紙黑字,還想抵賴?”刀疤強掏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趙猛,“給你同夥打個電話,讓他們帶五萬塊現金來東郊廢棄倉庫,下午三點前必須到,不然你就等著喂狗吧!”
趙猛咬牙不肯開口,刀疤強使了個眼色,旁邊的保鏢立刻一拳打在趙猛的肚子上。趙猛疼得彎下腰,冷汗瞬間浸濕了衣服。“彆逼我動手!”刀疤強的聲音帶著威脅,“你同夥的電話,你打不打?”
趙猛知道硬抗沒用,隻能報出林霄的手機號。刀疤強撥通電話,按下免提鍵,趙猛的聲音帶著痛苦傳來:“林隊……我在東郊廢棄倉庫,他們讓你帶五萬塊現金來贖我,下午三點前……不然他們就對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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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正在老城區的雜貨店詢問線索,聽到電話裡的聲音,臉色瞬間大變:“趙猛!你在哪?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黑水盟’的人抓了你?”
“不是……是賭場……”趙猛的聲音斷斷續續,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刀疤強搶了過去,“林先生是吧?你朋友在我這輸了五萬塊,下午三點前,帶現金來東郊廢棄倉庫,一個人來,彆耍花樣,否則你就等著收屍吧!”
電話被掛斷,林霄立刻掏出手機,撥通馬翔的電話:“馬翔!立刻查東郊廢棄倉庫的位置,還有老城區遊戲廳的背景,趙猛被賭場的人抓了,要五萬塊贖金!”
馬翔剛破解完李偉的部分通訊記錄,聽到這話,立刻在電腦上搜索起來:“東郊廢棄倉庫就是之前我們去過的那個機械廠倉庫!老城區的遊戲廳叫‘好運來’,背後老板是刀疤強,跟‘黑水盟’有勾結,之前李偉的通訊記錄裡,有好幾次提到跟刀疤強交易,好像是讓他幫忙洗錢!”
“跟‘黑水盟’有關?”林霄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看來趙猛不是誤打誤撞,是掉進了李偉設的陷阱!他知道我們在找線索,故意讓刀疤強引誘趙猛進賭場,再抓他做人質,逼我們去倉庫——那裡肯定有埋伏!”
金雪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帶著幾分焦急:“林隊!技術科剛發來消息,刀疤強的賭場裡有白麵交易,他們經常把白麵藏在籌碼裡,賣給賭徒!而且東郊廢棄倉庫周圍,有‘黑水盟’的人在活動,熱成像顯示至少有十個人,手裡還拿著武器!”
“白麵交易……”林霄握緊拳頭,心裡的怒火瞬間燃起。他們追查“黑水盟”這麼久,沒想到竟在這裡找到了白麵交易的線索,可現在趙猛在對方手裡,他們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貿然行動。
“林隊,現在怎麼辦?”老張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他剛把墨鏡男子關進臨時羈押室,正準備趕過來,“要不要帶邊防連的人去倉庫,直接把刀疤強和‘黑水盟’的人一網打儘?”
“不行。”林霄搖了搖頭,快步走向越野車,“刀疤強手裡有人質,而且倉庫裡可能有埋伏,硬闖隻會讓趙猛有危險。我們先湊五萬塊現金,按刀疤強說的,一個人去倉庫,其他人在周圍埋伏,等刀疤強出現,再趁機救人,同時抓‘黑水盟’的人!”
“一個人去太危險了!”金雪立刻反對,“刀疤強和‘黑水盟’的人都心狠手辣,你一個人去,萬一他們對你動手怎麼辦?”
“放心,我有辦法。”林霄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微型攝像頭,彆在衣領上,又將麻醉槍藏在腰間,“馬翔,你在倉庫周圍的製高點設置監聽設備,實時傳輸畫麵;老張,你帶邊防連的人在倉庫西側的集裝箱後麵埋伏,看到我發出的信號,就立刻衝進去;金雪,你在指揮車裡盯緊屏幕,一旦發現‘黑水盟’的人有異動,就用無人機乾擾他們的通訊;趙猛那邊,我會想辦法跟他聯係,讓他配合我們行動。”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馬翔帶著監聽設備,驅車前往東郊廢棄倉庫,在倉庫對麵的高樓上設置好設備,確保能清晰拍攝到倉庫裡的情況;老張帶著五名邊防連的士兵,埋伏在倉庫西側的集裝箱後麵,手裡拿著麻醉槍和鋼管,隨時準備行動;金雪則在指揮車裡調試無人機,確保能在關鍵時刻乾擾“黑水盟”的通訊。
林霄拿著湊來的五萬塊現金,驅車前往東郊廢棄倉庫。路上,他反複撥打趙猛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刀疤強肯定沒收了趙猛的手機。“趙猛,你一定要撐住。”林霄在心裡默念,同時握緊了腰間的麻醉槍。
下午兩點半,林霄抵達東郊廢棄倉庫。倉庫的鐵門緊閉,周圍靜得可怕,隻有風吹過集裝箱發出的“嗚嗚”聲。林霄下車,手裡提著裝現金的黑色袋子,朝著鐵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