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越野車的輪胎碾過邊境線內側的碎石路時,林霄正用匕首挑開戰術褲的破口——小腿的彈片傷口又滲血了,金雪剛給纏的紗布已經洇出暗紅的印子,像極了界碑上經年不褪的血痕。副駕駛座上的馬翔突然按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從背包裡掏出個磨得發亮的鐵皮盒,盒蓋內側貼著張泛黃的照片,是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
“彆用匕首挑,會感染。”馬翔的聲音有點啞,右腿的鋼板固定架抵在車門上,隨著車身顛簸發出“哢嗒”輕響,“這雲南白藥粉是我閨女攢零花錢買的,上次在無名島救過趙野的命,藥效硬得很。”他用指尖蘸了點藥粉,小心翼翼地撒在林霄的傷口上,動作輕得不像個扛著機槍能掃翻半個小隊的老兵。
林霄沒說話,隻是看著那盒藥。他知道馬翔的閨女在老家讀小學,每次執行任務前,這鐵皮盒都會被鄭重地塞進背包最裡層。車窗外掠過一道斑駁的界碑,編號“滇緬019”的石碑上刻著模糊的五角星,碑身布滿彈孔,最深處還嵌著半顆生鏽的子彈——那是三年前緝毒隊與武裝毒販交火時留下的,當時犧牲的隊長,是馬翔的老戰友。
“剛才吳少校說,猛拉鎮的中轉站雖然毀了,但‘幽靈組織’還有個暗哨點在界碑東側的橡膠林裡。”馬翔收回手,把鐵皮盒揣回懷裡,“專門盯梢跨境的車輛,我們得先端了它,不然總部的支援車隊過來就是活靶子。”他指了指前方彌漫的晨霧,“那片林子邪性得很,去年有個迷路的獵戶進去,到現在都沒出來,當地人說裡麵鬨‘林鬼’。”
金雪坐在後排,正對著平板電腦標注路線。屏幕上的衛星圖顯示,橡膠林占地足足兩平方公裡,裡麵交錯著無數條運膠車壓出的土路,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最麻煩的是林子裡藏著三條灌溉渠,水深能沒過膝蓋,渠底全是滑膩的淤泥,一旦被敵人逼到渠邊,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她抬頭看向窗外,橡膠樹的葉子被晨霧打濕,垂下來像一道道綠色的簾子,連陽光都透不進來,隻有零星的光斑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玻璃。
“林隊,無人機偵查到橡膠林西北角有三輛皮卡,應該是暗哨的交通工具。”金雪調出無人機傳回的畫麵,手指點在屏幕上一個閃爍的紅點上,“這裡有個鐵皮屋,周圍有五個固定哨位,還有兩個流動哨在巡邏,武器都是ak47,沒看到重火力。不過——”她頓了頓,放大畫麵,“鐵皮屋旁邊有個地窖入口,蓋著偽裝網,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
林霄接過平板電腦,指尖在鐵皮屋的位置畫了個圈。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照出眼底的紅血絲——從接到任務到現在,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分三組行動。趙野帶兩個隊員從東側繞過去,切斷他們的退路,注意避開灌溉渠;馬翔和我正麵突襲鐵皮屋,吸引火力;金雪留在外圍,用無人機盯緊流動哨,一旦發現他們支援,就用信號彈提醒我們。”
“我跟你們一起正麵衝。”金雪突然把平板電腦塞進背包,抓起放在腿上的ak47步槍。槍身被她擦得發亮,槍托上還纏著圈藍色的布條,那是她弟弟生前最喜歡的顏色——她弟弟是邊防戰士,去年在邊境巡邏時,被“幽靈組織”的地雷炸成了重傷,沒撐過三天。“我的槍法不比你們差,而且我帶了急救包,萬一有人受傷能及時處理。”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林霄看著她眼裡的光,沒再拒絕。上次在雷區,金雪用撬棍砸彈藥箱的狠勁他還記得,這個看起來文靜的姑娘,骨子裡藏著比鋼鐵還硬的勁。他從戰術背心裡掏出三顆手雷,分給馬翔和金雪:“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彆用手雷,動靜太大,容易驚動附近的暗哨。”
越野車在橡膠林邊緣的草叢裡停下,眾人悄悄下車。露水打濕了褲腳,冰涼的觸感順著腳踝往上爬。趙野帶著隊員消失在東側的樹林裡後,林霄看了一眼手表——距離總部支援車隊到達還有一個半小時,必須在這之前解決掉暗哨。他從背包裡掏出個小小的五星紅旗徽章,彆在衣領上,然後對馬翔和金雪做了個“走”的手勢。
三人貓著腰穿過橡膠林,腳下的落葉很厚,踩上去幾乎沒有聲音。橡膠樹的汁液順著樹乾往下流,在地上積成小小的膠珠,散發著淡淡的腥氣。離鐵皮屋還有五十米時,林霄突然停下——兩個流動哨正背著槍,沿著土路慢慢走過來,嘴裡還哼著緬甸當地的歌謠,調子詭異又難聽。
馬翔摸出腰間的飛刀,指尖捏著刀把。那飛刀是他用彈片磨的,刀刃上刻著個小小的“馬”字。他屏住呼吸,等哨子走到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突然擲了出去。飛刀帶著風聲,精準地紮進左邊哨子的膝蓋。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手裡的ak47“哐當”掉在地上。右邊的哨子剛想舉槍,金雪的ak47已經響了,子彈擊中他的肩膀,他踉蹌著後退兩步,重重地撞在橡膠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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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殺他們!留活口!”林霄衝過去,一腳踩住右邊哨子的手腕,將他按在地上。那哨子穿著黑色的作戰服,領口彆著個銀色的蠍子徽章——是“幽靈組織”的標誌。馬翔則用匕首抵住左邊哨子的喉嚨,厲聲問道:“鐵皮屋裡有多少人?有沒有電台?地窖裡藏的是什麼?”
左邊的哨子疼得滿頭大汗,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林霄心裡一緊,剛想阻止,那哨子已經頭一歪,沒了呼吸。右邊的哨子見狀,突然發力,想要咬舌自儘。林霄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動彈不得。
“想死?沒那麼容易。”林霄的聲音冷得像冰,“說,鐵皮屋裡有多少人?”
右邊的哨子瞪著林霄,眼神凶狠得像頭野獸。他沉默了幾秒,突然冷笑一聲:“你們彆白費力氣了,老鬼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你們今天一個都彆想活著出去。”他頓了頓,又說:“鐵皮屋裡有八個人,兩台電台,地窖裡——”他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沒過幾秒,也沒了呼吸。
林霄皺起眉頭,掰開哨子的嘴,發現他的牙齒裡藏著個小小的氰化物膠囊。“是‘幽靈組織’的死士,嘴裡都藏著毒藥。”他站起身,看向鐵皮屋的方向,“看來這次的暗哨不簡單,我們得小心點。”
就在這時,鐵皮屋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幾支ak47的槍口從窗戶裡伸出來,朝著他們的方向掃射。子彈打在橡膠樹上,樹皮飛濺,木屑像雨點一樣落在地上。林霄趕緊拽著兩個俘虜的屍體躲到樹後,馬翔則舉槍還擊,子彈擊中了一個伸出來的槍口,裡麵傳來一聲慘叫。
“金雪,用無人機看看裡麵的情況!”林霄喊道。金雪立刻掏出平板電腦,操控著無人機飛到鐵皮屋上空。屏幕上顯示,鐵皮屋裡的人正圍著兩台電台忙碌,其中一個留著光頭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對講機,應該是暗哨的頭目。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來猙獰可怖。
“他們在聯係基地!”金雪的聲音帶著焦急,“必須阻止他們,不然總部的支援車隊會有危險!”她突然指著屏幕,“看,地窖的門打開了,有人從裡麵搬出了幾個黑色的箱子,看起來像是炸藥!”
林霄深吸一口氣,突然從樹後衝出去,朝著鐵皮屋的門扔了一顆手雷。手雷在門口炸開,木門被炸毀,濃煙滾滾。他趁機衝了進去,手裡的手槍連續射擊,放倒了兩個正在操作電台的人。馬翔和金雪也跟著衝進來,與剩下的人展開了激烈的槍戰。
鐵皮屋裡空間狹小,雙方近距離交火,子彈擦著耳邊飛過,帶著刺耳的呼嘯聲。金雪的胳膊被流彈劃傷,鮮血直流,但她沒有退縮,依舊拿著ak47朝著敵人掃射。她的眼神很專注,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隻有手裡的槍和眼前的敵人。
馬翔的右腿雖然不方便,但他憑借著靈活的走位,躲過了敵人的好幾槍。他突然看到那個光頭頭目正拿著對講機,想要說話,立刻舉起槍,對準他的肩膀扣動了扳機。子彈擊中了光頭的肩膀,他手裡的對講機“哐當”掉在地上。光頭吃痛,轉過身,惡狠狠地瞪著馬翔,從腰間掏出一把軍用匕首,朝著他衝了過來。
馬翔側身躲開,同時伸出左腿,絆倒了光頭。光頭重重地摔在地上,匕首也掉在了一旁。馬翔趁機撲上去,用膝蓋頂住他的後背,將他按在地上。“彆動!再動我就開槍了!”馬翔的聲音帶著喘息,右腿的鋼板固定架因為用力,發出“哢嗒”的響聲。
就在這時,一個躲在角落裡的敵人突然舉槍,對準了馬翔的後背。林霄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馬翔,同時朝著那個敵人開槍。子彈擊中了敵人的胸口,他倒在地上,沒了呼吸。馬翔感激地看了林霄一眼,然後用繩子將光頭綁了起來。
“說,地窖裡的炸藥是用來乾什麼的?”林霄走到光頭麵前,蹲下身,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光頭冷笑一聲,吐了口唾沫:“你們彆想知道,老鬼會為我們報仇的。”他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想要掙脫繩子。林霄皺起眉頭,剛想阻止,就看到光頭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他的牙齒裡也藏著氰化物膠囊。
“媽的!”馬翔一拳砸在地上,看著已經斷氣的光頭,滿臉不甘,“又讓他給跑了。”
金雪蹲在地上,檢查著電台。她突然眼睛一亮,對林霄說:“林隊,電台裡有份加密文件,可能有我們需要的信息。”她快速敲擊鍵盤,試圖破解密碼,“不過密碼很複雜,需要點時間。”
林霄點點頭,走到地窖門口。地窖裡黑漆漆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火藥味。他打開戰術手電,朝著裡麵照去——裡麵堆滿了黑色的箱子,箱子上印著“幽靈組織”的標誌。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箱子,裡麵裝的全是炸藥,還有一些定時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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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這些炸藥是用來炸橋的!”林霄的臉色變了,“總部的支援車隊要經過前麵的界碑橋,他們想在車隊經過時引爆炸藥,把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