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東臨國的民眾目睹北冥三公主公孫瓏和四公主公孫璃身著龍紋紗裙時,無不為之震驚。為何這兩位女童竟敢公然穿戴龍紋服飾?這難道不是明顯的僭越之舉嗎?
須知,在東臨國,《東臨國律疏議》明文規定,“僭用龍鳳紋”乃“大不敬”之罪,罪責嚴重者可被流放二千五百裡,甚至處以死刑。
於是,人群中竊竊私語四起,更有好事者急忙跑去報官。
當府尹聞知有人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身著龍紋服飾,且對方竟是兩名幼小女童時,他勃然大怒,斷定此事必有幕後主使。於是,他急忙簽發文書,派遣手下前去捉拿。
臨行之際,府尹特地囑咐官兵們:“若穿龍紋者確為女童,便無需給她們戴上枷鎖,以免驚嚇到她們,導致無法順利訊問。”
官兵們領命點頭,隨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至廟會附近,周圍民眾見狀紛紛避讓。
東臨六皇子蘇明瀾正忙著為他的小未婚妻公孫瓏挑選糖葫蘆,而北冥四駙馬藍天則買了一個小糖人送給公孫璃。兩位小公主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間,四人被一隊官兵團團圍住。
藍天驚愕之下,問道:“士兵叔叔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官兵頭領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地掃過公孫瓏和公孫璃身上的龍紋紗裙,語氣嚴厲地說:“做什麼?你們竟敢公然僭用龍鳳紋,已觸犯‘大不敬’之罪!我們奉府尹大人之命,特來將你們帶回衙門問話!說,是誰指使你們穿上這身衣服的?”
周圍的空氣頓時凝固,圍觀的百姓層層疊疊,竊竊私語聲愈發響亮。
藍天聽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他心中暗忖,大概是自己的小妻子和大姨子所穿的北冥國衣裙上的紋樣觸犯了東臨國的禁忌。他剛欲開口解釋,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指使?”正在品嘗糖葫蘆的公孫瓏抬起頭,小臉上寫滿了天真與困惑。她舔了舔糖葫蘆上的糖稀,含糊不清地回答:“沒人指使瓏瓏呀?這裙子是瓏瓏自己的,上麵的小龍特彆好看呢!”她甚至拉了拉自己的裙擺,使得上麵的龍紋更加醒目。
官兵頭領見她年幼,神態不像是裝出來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仍公事公辦地說道:“小姑娘,在我們東臨國,龍紋隻有陛下和太子殿下才能使用,其他人使用便是違法。你們隨我們走一趟吧,把事情解釋清楚。”
手握糖葫蘆的東臨六皇子蘇明瀾此時終於轉過身來。他剛才背對官兵,正在付錢,此刻轉身的瞬間,臉上顯露出不滿之色。他將剛購買的糖葫蘆塞入公孫瓏手中,隨即上前一步,將兩位小公主擋在自己與藍天身後。
“犯罪?”蘇明瀾的聲音雖不高,卻蘊含著皇子特有的威儀,清晰地傳入每位官兵的耳中。“你竟要帶本殿下未來的皇子妃和小姨子去府尹衙門問罪?”
官兵頭領乍見蘇明瀾的麵容,頓時如遭雷擊,身體瞬間僵直。他身後的官兵們聽到“皇子妃”三字,也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臉上的凶狠之氣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與不安。
“六……六殿下!”官兵頭領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卑職未曾察覺殿下在此,罪該萬死!驚擾了殿下及諸位貴人,懇請殿下寬恕!”
他身後的官兵們也紛紛跪倒,額頭貼地,不敢抬頭。
周圍的百姓們也愣住了,他們未曾料到這兩位身著龍紋的小女童,竟是六皇子殿下的……未來皇子妃及其小姨子?
蘇明瀾冷冷地注視著跪滿一地的官兵,並未立即讓他們起身。他緩緩開口道:“府尹大人勤勉儘責,本皇子不便苛責。但你們要看清楚——”
他側過身,指向那雙大眼睛眨巴著、仍處於狀況外的公孫瓏。
“這位,乃是北冥國的三公主,公孫瓏。她便是你們前幾日目睹的金色巨龍。”他又指向公孫璃,“這位,是北冥國的四公主,公孫璃。她們屬於龍族,身上自有龍紋,何來‘僭用’之說?難道我東臨的律法,還能約束北冥的真龍穿戴何種服飾不成?”
蘇明瀾的每一字句,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官兵和圍觀百姓的心頭。
龍族!真龍!
原來,龍紋並非她們“僭用”,而是她們與生俱來的標記!那條被視為皇權象征、凡人不敢觸碰的神龍,其真身竟是眼前這位正吃著糖葫蘆的小女童!
在超凡現實的映照下,法律的權威顯得如此蒼白與荒謬。
官兵頭領汗如雨下,連連磕頭:“卑職愚昧!卑職有眼無珠!不知是北冥公主殿下駕臨!罪該萬死!懇請殿下、公主殿下恕罪!”
公孫瓏這時似乎終於明白了些什麼,她輕輕扯了扯蘇明瀾的袖子,低聲問道:“瀾哥哥,他們是因為瓏瓏的裙子才來的嗎?可是……瓏瓏本來就是龍呀,為什麼不能穿有小龍圖案的裙子?”
她的話語天真無邪,卻無意中觸及了東臨律法的根本漏洞。
蘇明瀾臉上的寒意這才逐漸消散,他柔聲對公孫瓏說:“這不關瓏瓏妹妹的事,隻是一場誤會。你們的裙子很漂亮,以後想穿什麼就穿什麼。”說完,他的目光再次轉向跪地的官兵。
“回去稟告府尹大人,就說這隻是一場誤會,北冥公主身份尊貴,不受律法約束。另外,傳本皇子的話:今日之事,不得外傳,若有流言蜚語驚擾了瓏瓏公主,唯你是問!”
“是是是!卑職遵命!謝殿下開恩!”官兵頭領如蒙大赦,帶著手下連滾帶爬地退去,速度比來時快了數倍。
圍觀的人群在震驚與恍然中漸漸散去,但每個人心中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北冥的公主,是真正的龍,東臨的律法,對她們無效。
藍天目睹這一幕,鬆了口氣,笑道:“好家夥,差點就被抓到衙門去了。”
公孫璃小口咬了下糖人,淡定地說:“怕什麼,他們又打不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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