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王的四子蘇銅郎緊挨著三哥蘇銀郎,小手不自覺地抓著哥哥的衣角,雙眼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位來自北冥國的小公主三公主公孫瓏和北冥四公主公孫璃:“她們的衣裳如此璀璨……宛如娘親的首飾盒。不過,她們看起來如此嬌小,甚至比絹君姐姐還要幼小。我能和她們交談嗎?……算了,她們畢竟是公主。”
五子蘇鐵郎站在哥哥們的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時而望向兩個小公主,時而扭頭注視門口站崗的禁衛軍。他手裡模仿著拿武器的動作,嘟囔道:“她們的裙子太長了,走路肯定會摔倒。還是侍衛的盔甲漂亮,閃閃發光,還有刀呢!我也想要一把。”
東臨六皇子兼北冥準三駙馬蘇明瀾對東海王的五位公子和六位千金說道:“我是六皇子蘇明瀾,年方十一,你們皆年幼於我,故而我乃你們的六堂兄。”
世子蘇玉郎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堂兄,開口道:“堂兄,你這身衣裳真是頗為華麗!”
蘇明瀾說:“這是北冥國的衣服。”
大郡主蘇繡君除了太子堂兄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其他堂兄。她鼓起勇氣,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六堂兄好!”
隨後,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北冥四駙馬藍天。四郡主蘇棉君帶著好奇,輕聲問道:“大哥哥,你也是我們的堂兄嗎?”
藍天微微一笑,回答道:“郡主殿下,您誤會了。我是夜郎國首席神將的少主,地位與你們東臨的太子相當。我姓軍統院,名藍天,今年九歲。”
次子蘇金郎開口說道:“軍統院?你們夜郎國竟然還把朝廷的機構當作姓氏使用?在我們東臨,可沒人會把大理寺等官府機構當作名字。”
藍天凝視著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東海王次子,緩緩開口道:“在我們夜郎國,並沒有名為軍統院的官府機構。‘軍統院’是我們夜郎國特有的姓氏,軍統院家族乃是首席神將世家。我的祖先曾終結了夜郎國長達百年的戰國紛爭,被我國神皇冊封為首席神將,自此肩負起統治夜郎國的重任。”
三子蘇銀郎問道:“藍天哥哥,為何你在夜郎國的地位與我大堂兄相當,但你的父親並非皇帝陛下,而是首席神將?你為何不被稱為太子,而是少主?你們國家的神皇等同於皇帝嗎?那裡有太子和公主嗎?”
藍天緩緩開口道:“銀郎弟弟問得極好。不過,有個前提需要稍作澄清。在我們夜郎,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並非稱為‘皇帝’,而是被尊奉為‘神皇陛下’。這兩者雖看似相似,實際上卻有著天壤之彆。”
“神皇陛下並非尋常君主。他被譽為‘現人神’,乃夜郎國信仰中至高無上的神隻——夜郎天神在人間的血脈化身。其存在本身,便是國家神聖的支柱,象征著天意、法則與國家的正統性。他安居於莊嚴神聖的‘雲漢庭宮’之內,主要負責主持至關重要的國家祭祀,與神明溝通,為夜郎祈求風調雨順、國運昌盛。他超脫於世俗政務之外。”
“而首席神將則是國家的世俗基石。神皇陛下是‘國之靈魂’,我的父親則擔任‘國之劍與盾’的角色。我們肩負一切凡塵事務:統帥軍隊、製定律法、治理百姓、征收賦稅、處理外交事宜。我們世代守護著神皇陛下與夜郎國的現世安寧。”
“若將整個夜郎國比作一人,那麼神皇陛下便是此人的靈魂與意誌,他決定了‘我們是誰,將去往何方’。而我的父親,作為首席神將,則是此人的強健軀乾與四肢,肩負行動、戰鬥與勞作之責。唯有靈魂與身體相融,方能成就一個完整之人。”
“正因如此,唯有神皇陛下的繼承者,方能獲封‘皇太子’或‘親王’之尊號。而首席神將的繼承者,則被稱作‘少主’。同理,神皇之女尊為‘內室親王’,地位等同於公主,而我的姐妹則無緣此稱號,僅能以‘姬’相稱,即小姐。我們各儘其職,共同維係國家之平衡。”
“這一製度源於我的先祖平定亂世之際。神皇陛下親頒詔令,將治理國家的世俗權力授予我軍統院家族,並訂立神聖契約:軍統院家族世代擔任‘大禦代’,代神皇執掌天下;而軍統院家族則需立下血誓,永世效忠神皇血脈。我們並非篡權者,而是受神明授權的守護者。”其他人聽完後都顯得半信半疑,畢竟夜郎國的行政體係與他們所熟知的東臨國體係大相徑庭。
他不願向這群人透露夜郎國已經滅亡的事實——畢竟,要說服這群最大不過十歲、最小僅兩歲的孩子們相信一個國家能因火山、海嘯和地震在短短一個時辰內沉入大海,實在太過困難。
而且,導致這一結局的罪魁禍首正是夜郎建國五百年間始終信奉的夜郎天神,即神皇陛下本人——“傲慢惡神”,以及首席神將——出自自家軍統院的家族成員,自己的父親——“貪婪惡神”。這兩大惡神聯手,共同釀成了這場悲劇。
唯有公孫璃、公孫瓏和蘇明瀾輕輕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無聲地給予他安慰。
三郡主蘇絹君心生好奇,她上下打量了公孫瓏和公孫璃一番,隨後轉向藍天,好奇地問道:“少主殿下,北冥公主如此美貌,不知貴國的內室親王是否同樣美麗?您的姐妹們,也就是那些姬,她們是否也個個美豔動人?”
藍天哭笑不得,對大家說:“我們家族的女孩個個長得都好看,要是想找漂亮姑娘,我父親直接娶就行了。不過,在內室親王裡,真正能說得上好看的沒幾個。一來,夜郎國法律明確規定,內室親王出嫁前不能露出真容;二來,她們的長相確實……”
五郡主蘇紗君說道:“真的嗎?我原以為外國的公主們都如同眼前這兩位公主姐姐一般美麗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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