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拜了千百年的神佛,磕了無數個頭。
可哪一尊菩薩、哪一位神仙,真個降下過甘霖,救過咱們的急難?
沒有!他們隻是泥塑木雕,冷眼看著人間慘劇!就連我——”
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從上麵下來,想為這人間討個公道,結果如何?
那些高高在上的,容不得我插手!他們聯手把我打落下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臉上非但沒有頹喪,反而露出一股決絕的神色:
“但我鐘擎,不後悔!正因為下來了,我才看得更清楚!
指望誰都沒用,皇帝佬兒不行,台吉老爺不行,滿天神佛也不行!
咱們的活路,隻能靠咱們自己用手刨,用刀槍拚出來!”
“輝騰錫勒就在前麵,那地方水草是好,可那也是片野地!
沒有現成的房屋擋風,沒有開墾好的田地種糧,周圍還有餓狼環伺!怎麼辦?”
他環視眾人,眼神灼灼,
“房子,咱們一磚一瓦自己蓋!田地,咱們一鋤一鎬自己開!狼來了,咱們就拿起火銃弓箭,把它打成篩子!”
“從今天起,都把腦子裡那套‘命由天定’的糊塗念頭扔進火裡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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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若洪鐘,在夜空中回蕩,
“咱們的命,咱們自己做主!
咱們這七百多人,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有我在,有這些犀利的火器在,更有咱們這股不想再當牛馬的狠勁在,這天下,就沒有咱們闖不出的活路!
皇帝不讓咱活,台吉不讓咱活,咱就偏要活出個人樣來給他們瞧瞧!”
話音落下,場中先是一片寂靜,隨即,如同驚雷震響,七百多人積壓的悲憤、屈辱和希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人們揮舞著拳頭,漲紅著臉龐,聲嘶力竭地吼著:
“跟著大當家!掙條活路!”
“砸碎這吃人的世道!”
“咱們的命,自己掙!”
吼聲震天動地,連篝火的火焰都仿佛被這聲勢所激,燃燒得更加猛烈。
火光映照著一張張淚痕未乾卻無比堅定的麵孔,一種破而後生的力量,在這支隊伍的靈魂深處紮下了根。
鐘擎看著這群被點燃的人們,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不再是一盤散沙的逃難者,而是一支有了魂的隊伍。
鐘擎抬起雙手,掌心向下緩緩壓了壓。篝火旁鼎沸的人聲漸漸平息下來,七百多雙眼睛在躍動的火光中注視著他。
"鄉親們,"他的聲音在夜風中傳開,
"輝騰錫勒,就是咱們紮下根的地方。咱們要在那兒蓋起遮風擋雨的屋,開出生根立命的田。
這顆種子種下去,我信它遲早能長成參天大樹!到時候,任憑他八方風雨再狂,也休想輕易撼動咱們分毫!"
他話鋒一轉,神色肅穆:
"可蛇無頭不行,草無根不生。咱們不能是一盤散沙,要想站穩腳跟,就得有自己的拳頭,有自己的刀槍!
得有一支能保衛家園、也能在必要時候出征沙場的隊伍!"
他略作沉吟,目光掃過一張張屏息凝神的臉龐,最終定格在跳躍的火焰上,
隨即抬起頭,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咱們這支隊伍,不替皇帝老兒賣命,不幫台吉老爺搶地盤!
咱們當兵,為的是護住自家的帳篷,守住剛播下的種子,讓身後的爹娘婆姨娃娃能睡個安穩覺!"
他最後高聲宣布道:"從今天起,咱們的軍隊,就叫——輝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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