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著身上歪斜的綢緞,那是他阿瑪上月破關時從漢官身上扒下的禮服,卻被他們當成尋常衣物蹂躪。
幾個孩子玩起攻城遊戲,拿漢人俘虜當活樁子踢打。
有個孩子抽出小刀在俘虜臉上刻字,邊刻邊學大人腔調,給你們刻上我滿洲印記,來世好當個明白奴才。
鮮血順著俘虜臉頰流下,孩子們卻笑得前仰後合。
教習的旗兵非但不阻止,反而拎來更多俘虜說,貝子爺們練手用,記得留口氣,還能挖參去。
孩子們一擁而上,有的練習捆人手法,有的試驗刑具。
有個瘦高少年特彆老練地演示,阿瑪說要用鈍刀割肉,這樣尼堪才死得慢。
日頭偏西時,孩子們帶著戰利品回家。
有個男孩拖著截漢人手指當項鏈,說是要送給妹妹當生辰禮。
他們經過漢人聚居區時,故意縱馬踩踏菜畦,看見跪地躲避的漢民就甩鞭子取樂。
這些建奴子弟從小喝狼奶長大,他們的玩具是弓刀,啟蒙讀物是戰功簿,睡夢裡都回蕩著掠搶的號角。
當他們穿著不合身的錦衣在沈陽街頭橫衝直撞時,這座古城最後的文明印記,正在被野蠻的鐵蹄踏得粉碎。
沈陽城的宮殿裡彌漫著血腥與檀香混雜的氣味。
努爾哈赤的手指在粗糙的廊柱上輕輕敲擊,那動作像極了一頭野狼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他環視著跪滿大殿的將領,聲音如同冬日北風般凜冽:
"林丹汗在西方與喀喇沁糾纏不休,卻不知遼東的猛虎早已將利爪伸向整個草原。"
去年寒冬的白馬青牛之盟仿佛還在眼前。
當內喀爾喀部的台吉們捧著盟書退下時,努爾哈赤對代善低語道:
"記住這些人的麵孔,待我們吞並科爾沁之後,他們就是下一個目標。"
他的眼神掃過案幾上攤開的地圖,那上麵標注著從漠南到漠北的各個部落。
皇太極呈上婚書時,努爾哈赤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
這個兒子最近與科爾沁部往來頻繁,甚至私下會見了莽古斯三次。
努爾哈赤接過婚書,指尖在"哲哲格格"的名字上輕輕摩挲:
"建州的女人應當成為拴住蒙古的韁繩,而不是讓蒙古的血脈汙染我們純潔的黃金家族。"
當太監誦讀王在晉主張放棄關外的奏折時,努爾哈赤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他揮手打斷誦讀,對滿殿將領說道:
"明朝的庸臣正在為我們鋪平通往中原的道路。但要踏平大明,我們必須先讓草原上的狼群俯首稱臣。"
此刻的北京紫禁城內,葉向高正在對閣臣們闡述以夷製夷的策略。
他輕撫長須,全然不知關外互市關閉後,越來越多的蒙古部落為了生存正在暗中倒向後金。
夜幕降臨時,努爾哈赤站在城樓上遠眺。
他的目光越過西南方的大明疆域,仿佛已經看到了整個草原臣服在自己腳下的景象。
寒風吹動他貂裘下的金甲,甲片上那些早已乾涸的血跡,似乎正在訴說著一個即將到來的、更加血腥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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