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漢旗子弟後來多被裁撤旗籍,雍正年間七成漢軍被革退,剩餘的劃為"包衣漢軍",實為奴籍。
蒙八旗的結局同樣淒涼。
1860年八裡橋之戰,僧格林沁率領蒙古騎兵衝向英法聯軍的機槍陣地,戰損高達千比一。
這些草原兒女用生命扞衛的王朝,此刻正倉皇逃往承德。
當辛亥革命槍聲響起時,率先在沈陽策劃起義的,正是漢八旗後裔張榕。
曆史給了清王朝最無情的諷刺:它用蒙漢八旗奪得天下,最終卻因蒙漢覺醒而失去江山。
這段血淚交織的曆史告訴我們,任何建立在壓迫與欺騙上的製度,終將被反噬。
那些蒙漢旗人的白骨,早已戳破了"滿漢一體"的謊言。
八旗製度表麵光鮮,內裡卻是一出精心設計的荒唐戲。
努爾哈赤創製時或許躊躇滿誌,殊不知這套製度從誕生起就埋下了自我毀滅的種子。
所謂“八王議政”,聽起來像是民主合議,實則是養蠱式的權鬥擂台。
努爾哈赤在世時,兒子們已鬥得你死我活:代善被曝與繼母私通,黃台吉誣陷莽古爾泰弑母。
等黃台吉上台,立刻翻臉不認賬,幽禁鑲藍旗主阿敏,“共治”成了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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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諷刺的是,這套以防獨裁為名的製度,最終養出了康熙、乾隆這等專製帝王,可謂搬石砸腳。
旗主們的身份更是尷尬。
旗民見旗主需行三跪九叩大禮,旗主見皇帝卻隻需二跪六叩,皇帝用更少的磕頭數告訴所有人:
旗主也不過是高級奴才!
雍正之後,旗主實權被剝奪,卻要自掏腰包養活全旗。
比如正黃旗每年虧空糧餉十萬兩,旗主成了冤大頭,既要當牌位,又要當錢袋。
軍事上,“騎射為本”的祖訓成了魔幻現實。
乾隆秋獮大典,半數旗人墜馬受傷,禦前侍衛連射三箭不中鹿身。
到了鴉片戰爭,廣州八旗兵竟把火炮綁在樹上防後坐力,英軍記載“清軍炮彈從頭頂飛過,擊中了後方寺廟”。
1696年烏蘭布通之戰,鑲黃旗先鋒臨陣脫逃,差點讓康熙被噶爾丹俘虜;
1860年八裡橋,蒙古騎兵高呼“刀槍不入”衝鋒,結果在法軍機槍下全軍覆沒。
英國記者冷眼旁觀:“滿蒙騎兵像割草一樣倒下,幸存者躺在屍體堆裡裝死。”
社會管控更是作繭自縛。旗人被禁止務農、經商、做工,隻能“披甲食餉”。
結果北京旗人發明了“典當製服”的營生:當掉盔甲換鴉片,操演時向漢人租衣服充數。
廣州旗營則流行“吃空餉技巧”:買通佐領將死者保留名冊,棺材從後門抬出,前門照領糧餉。
滿漢禁婚的禁令更催生人間慘劇:貧困旗女為避罰終身不嫁,北京“自梳女”激增;
同治年間甚至出現“鬼婚中介”,專賣夭折旗女屍骨給漢人富商配陰婚,一具女屍值百兩銀。
文化堅守成了場荒誕劇。
每月薩滿跳神祈福,沈陽旗兵轉手就把祭肉賣給漢人食鋪,“福肉”變身醬肘子;
北京王府的薩滿跳神時唱起昆曲,“魂靈附體”唱段實為《牡丹亭》。
乾隆要求公文必用滿文,卻怒批奏折“滿文錯漏如天書”;
鹹豐武舉考試中,竟有人用騾子代馬作弊。
到了清末,旗兵們發明“煙槍騎射”——躺著抽鴉片時幻想先祖功績。
曆史的諷刺在此達到頂峰:當八國聯軍攻入北京時,守城旗兵正在茶館鬥鵪鶉賭錢。
這支曾橫掃東亞的軍隊,最終活成了自己最鄙視的明朝衛所兵的模樣。
努爾哈赤創設八旗本為避免女真漢化,結果八旗因拒絕與時俱進,比漢化更可悲地淪為文明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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