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千多青壯俘虜早被嚇得沒了魂,有的癱坐在地上,手腳發軟站不起來。
有的跪在土裡,對著天空不停磕頭,嘴裡念叨著“長生天保佑”。
還有人慌慌張張往荒草裡鑽,想把腦袋埋進去躲起來。
年紀小些的,直接抱著身邊人的胳膊哭出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眾人緊緊擠在一起,縮著肩膀,像一群被嚇呆了的羔羊,連大氣都不敢喘。
鐘擎帶著馬黑虎和十名偵察兵還有三個炮兵,騎馬來到離俘虜們十來步遠的地方。
馬黑虎還勒著韁繩往前探了探,咬牙道:“大當家,要不咱追上去?這群孫子跑不遠!”
旁邊幾個戰士也跟著點頭,手裡的槍還指著北邊逃竄的方向。
鐘擎擺擺手,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脖子讓它吃草:
“不必追了,咱們的馬兒也得歇歇。讓他們回去給林丹汗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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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次教訓,他短期之內不敢把爪子伸向草原西南了。”
戰士們聽了這話,也都紛紛下馬,有的拍著馬背順毛,有的給馬解了韁繩讓它啃地上的枯草。
這一上午馬不停蹄地追,馬兒確實累得夠嗆,鼻孔裡噴著粗氣。
但歇歸歇,眾人還是下意識拉開距離,呈半圈圍住青壯俘虜,
手裡的槍始終端著,槍口對準人群,眼神警惕。
保持戒備,是每個輝騰軍刻在骨子裡的常識。
馬黑虎望著察哈爾騎兵漸漸縮成小黑點,消失在天地相接的地方,隻剩那道揚起的沙塵還飄在半空。
他收回目光,心裡清楚下一步該做什麼,知道該趕緊穩住這群俘虜。
總不能事事讓大當家親自動手,或是等著提醒。
作為輝騰軍的隊長,這點職責他還是拎得清的。
他端著槍走進俘虜群,避開地上硌腳的碎石子,怕響動驚著這群還縮成一團的人。
走到俘虜群中間站定,他清了清被風吹乾的嗓子,扯著嗓門喊:
“我們是來自額仁塔拉的輝騰軍!來這兒就是專門收拾林丹汗的狗腿子!”
這話一出,人群裡有幾個人悄悄抬起頭,眼裡帶著疑惑。
馬黑虎接著說道:
“你們哈喇慎部的老幼婦孺,我們已經在興和所救下來了,現在都安全著呢!”
他頓了頓,又把情況簡略說明,
“不過哈喇慎部算是完了,白言台吉早跑到歸化城當起縮頭烏龜了。
他哪裡會管你們的死活。
我們這次出來,就是要把你們部的老弱,還有你們這群青壯,全帶回額仁塔拉去。”
他看了眼底下依舊緊繃的臉,提高聲音補充道:
“你們放心!到了額仁塔拉,有吃的有喝的,還有暖和的房子住!
當然,咱們也得互相搭把手。
輝騰軍要築城墾荒,需要人手,但絕不像那些台吉老爺似的壓榨你們,乾多少活,就給多少嚼穀!”
這番話一說,俘虜們眼裡的恐懼才慢慢褪去些,
有人偷偷交換眼神,之前攥得發白的拳頭,也悄悄鬆開了些。
青壯們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
原來這群“魔鬼”跟自己一樣是人,還是來救他們的。
可看著馬黑虎手裡那根依舊指著地麵的黑管子,沒人敢喧鬨,更沒人歡呼。
家破人亡的滋味剛嘗過,還差點被擄去當奴隸,哪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有的隻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人群裡漸漸響起細碎的抽泣聲,有人用袖子抹著眼淚。
還有人慢慢跪下身,對著馬黑虎和外圍的輝騰軍,一下下磕起頭來。
這是他們能想到的,唯一表達感激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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