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點起了更多的油燈,光線亮堂了不少。
郭忠躺在那裡,呼吸平穩悠長,麵色雖然依舊蒼白,
但已經不再是那種駭人的青灰色,顯然是度過了最危險的關頭,沉沉地睡去了。
鐘擎上前探了探郭忠的脈搏,又掀開被子一角看了看傷口包紮的情況。
雖然緊急處理得當,保住了命,但這營地裡要啥沒啥,
連個乾淨換藥的地方都勉強,更彆提後續還需要持續的消炎藥和營養支持了。
他皺了下眉,這裡絕不是養傷的地方。
“這裡不成,什麼都缺。”
鐘擎直起身,對楊正鬆和張邦政說道,
“郭忠的傷還得接著用藥,得挪回鬼川去,那邊條件好些。”
楊正鬆和張邦政立刻點頭,他們剛才看著劉郎中那些沒見過的手段,
心裡也明白,隻有鬼王殿下那裡才有保住大哥性命的本事。
鐘擎接著交代他們倆:
“營地就交給你們了。
剛才說的那些規矩,必須立刻整肅好,
兵是兵,民是民,崗哨要嚴密,那些西洋俘虜要看緊,不服管教的,不必客氣。”
他回想了一下這個簡陋營地周圍的地形,
“這地方位置還行,以後一段時間,就作為你們‘玄甲鬼騎’的駐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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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我會撥些牛羊過來,讓你們先站穩腳跟。
等你們安頓得差不多了,我會從鬼軍派人過來,協助你們鞏固防務。”
他看著楊正鬆和張邦政:
“還有,你們兩個,等這邊事務理出個頭緒,必須來鬼川一趟,參加軍官培訓班。
打仗不能隻靠勇猛,得懂章法。”
楊正鬆和張邦政一聽,愣住了,隨即臉上露出狂喜。
鬼王殿下這是要栽培他們!
不僅給了地盤、補給,還要教他們真本事!
兩人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隻是連連躬身抱拳:
“是!謹遵鬼王殿下號令!末將……末將定不負殿下栽培之恩!”
鐘擎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他讓楊正鬆帶幾個親兵,小心的將依舊昏睡的郭忠用毛毯裹好,
抬到了帳外停著的步戰車旁。
他又看向那兩位從代王府跟來的醫官,一老一少還處在見識了“神跡”的恍惚中。
“你們倆,也跟著上車,一路照顧好郭首領。
到了鬼川,除了照料傷患,更要緊的是跟著劉郎中,好好學學這些新的醫道。”
老醫官聞言,渾身一顫,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
他一把拉過年輕醫官,踉蹌著走到劉郎中麵前,納頭便拜:
“劉先生!求您收下我等愚鈍之人!願執弟子禮,潛心學習仙術!”
年輕醫官也趕緊跟著磕頭。
劉郎中不過三十五六歲年紀,突然被兩位年紀不小的同行尊稱為師,
也有些手足無措,但眸子中綻放的光彩是實實在在的。
他忙伸手去扶:
“快請起,快請起!互相切磋,互相切磋罷了。”
話是這麼說,那張菊花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眼睛都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臨出發前,鐘擎又對送行的楊正鬆二人補充了一句:
“營裡其他受傷的弟兄,明日整頓好後,可以安排人手,
連同郭忠的家眷,一並護送前往鬼川,那邊統一診治安置。”
交代完畢,鐘擎率先登上步戰車。
楊正鬆等人將郭忠安置在車內。
兩位新晉的“徒弟”也提著藥箱,惶恐又興奮地爬了上去。
沉重的艙門關閉,發動機發出低沉的轟鳴,鋼鐵車身緩緩啟動,
碾過碎石路麵,向著北方額仁塔拉的方向駛去,很快便融入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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