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離開四海治要塞的警戒範圍,真正駛入燕山山脈深處後,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倒不是前路有何險阻或遭遇敵情,而是車廂裡那群來自草原的輝騰軍戰士們,
尤其是年輕的麵孔,幾乎都被車窗外撲麵而來的奇峻山景給“拖住”了腳步。
對這些自幼在廣袤平坦草原上長大的漢子們而言,
高聳入雲、連綿不絕的峰巒,
刀削斧劈般的懸崖峭壁,幽深不見底的峽穀,
以及漫山遍野在初春寒意中頑強吐露新綠的鬆柏,無不是前所未見的奇觀。
他們扒在車窗邊,眼睛瞪得溜圓,不時發出低低的驚呼,仿佛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就連駕車的士兵,也忍不住頻頻側目,使得車隊不得不時常放緩速度。
鐘擎透過車窗,望著窗外不斷掠過的蒼翠山色,
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鬆針和泥土芬芳的空氣,
連日來因籌謀算計而緊繃的神經,竟也難得地鬆弛了幾分。
自從降臨到這個時代,他就像一根上滿了發條的陀螺,
征伐、建設、算計、談判,幾乎腳不沾地。
此刻置身於這靜謐而壯闊的群山之中,倒是有了一種暫時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愜意。
行至一處地勢有溪流環繞的平坦山穀,鐘擎看了看天色,
又瞥了一眼身邊那些依舊沉浸在“觀光”模式中的年輕戰士們,心中一動,下達了休整的命令。
車隊在穀中空地停穩。
鐘擎跳下車,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即如同變戲法般,
從那個深不可測的“空間”裡,取出了幾張輕便的折疊椅、一張野戰小桌,
接著又拿出不少奶製品、牛肉乾和一瓶瓶礦泉水。
酒自然是有的,但在戰備行軍期間,想都彆想。
“看什麼看?”
鐘擎對好奇打量著這些“奇技淫巧”的戰士們笑罵了一句,
“都彆愣著了!以各班為單位,解散休息半小時,吃點東西。
半小時後,偵察連全體,跟老子到那邊崖壁下列隊!”
他指了指山穀一側那片陡峭的岩壁。
戰士們轟然應諾,各自散開休息,
但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那片崖壁,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半小時後,崖壁下。
鐘擎身邊放著幾捆專業的登山靜力繩、安全吊帶、上升器、八字環等器械。
開始給這幫戰士灌輸起新的訓練內容來,
“山地、叢林,未來我們作戰,
少不了要跟這兩種地形打交道。
光會在地上跑,頂個屁用!”
鐘擎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著,
“今天,老子就教你們點真格的——繩降,還有基礎的攀岩!”
他拿起一套裝備,一邊親自演示穿戴,一邊講解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器械的用途和原理:
“看好了!這繩子怎麼掛,這個八字環怎麼扣,下降時腳怎麼蹬,手怎麼放……
重心!控製重心是命!
誰特麼要是因為手忙腳亂摔成肉餅,老子直接把他埋這山溝裡,省得浪費棺材!”
講解完畢,他親自係好安全繩,在戰士們屏息凝神的注視下,
從容地退到崖邊,身體後傾,雙腳交替蹬踏岩壁,
動作流暢而穩定,幾個起落間便速降到了十幾米下的緩坡,引得一片低聲驚歎。
“都看清楚沒有?”鐘擎在下邊喊道。
“看清楚了!”戰士們齊聲應答,躍躍欲試。
“看清楚了就滾下來試試!”鐘擎的命令毫不客氣,
“每人最低五趟繩降,兩趟攀爬!班長、排長帶頭!
尤大哥,你負責崖頂安全監督!
昂格爾,崖下歸你管!哪個環節出紕漏,全班加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