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血腥攻城戰吸引時,
聯軍後陣,那個一直低調行事的後金使者額爾德尼,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他悄無聲息地帶著幾名貼身護衛,撥轉馬頭,
脫離了喧囂的戰場,向著西北方疾馳而去。
他的任務已經超額完成。
成功挑動了漠北蒙古與大明邊軍的血戰,削弱了雙方實力。
接下來,他隻需在沿途散布“一切災禍皆因鬼軍而起”的謠言,
便能進一步離間蒙古諸部與鬼軍、大明的關係。
一石三鳥,甚至四鳥的計策已然奏效。
他現在要趕回漠北,再添一把火,然後返回遼東,
向大汗努爾哈赤請功。
這片土地越亂,對大金就越有利。
那幾個聯軍首領們,對那個始作俑者額爾德尼的悄然逃離毫不知情。
他們此刻已被守軍頑強的抵抗徹底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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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數波進攻被打退,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和哀嚎的傷兵,
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這些自詡為草原雄鷹的首領臉上。
黑石部的巴圖魯須發戟張,手中彎刀狠狠虛劈,咆哮聲響徹陣前:
“不許退!誰敢後退一步,老子剁了他喂狼!
繼續進攻!踏平這座破城!”
他身邊的幾個主戰派首領也紅著眼睛,聲嘶力竭地驅趕著手下的士兵:
“衝上去!殺光那些明人!城裡的金銀財寶、糧食女人都是你們的!”
聯軍徹底瘋狂了。
更多的騎兵被調動起來,如同盤旋的狼群,
死死圍住新安邊營,不顧傷亡地向著城頭傾瀉箭雨。
哥薩克火槍隊也殺紅了眼,伊凡諾夫親自督戰,
火繩槍的射擊聲變得愈發密集,彈丸如同飛蝗般叮當作響地打在牆垛上,濺起無數碎石粉末。
城上城下,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
箭矢穿透皮肉的悶響,鉛彈擊中骨骼的碎裂聲,
垂死者的慘嚎,兵器碰撞的鏗鏘,彙成一曲血腥殘酷的死亡交響樂。
守軍的反擊同樣凶悍。
眼見敵軍如同潮水般湧到牆根,趙虎嘶聲怒吼:
“滾木礌石!火油!給老子砸!燒!”
早已準備好的守城器械被奮力推下城牆。
合抱粗的滾木、沉重的礌石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砸入密集的敵群,
頓時骨斷筋折,慘叫聲一片。
燒得滾燙的火油順著城牆潑灑而下,
隨即被火箭點燃,瞬間在城下形成一片火海!
無數身上沾滿火油的聯軍士兵和炮灰們變成了慘叫著四處亂竄的火人,
空氣中彌漫開皮肉燒焦的恐怖氣味。
燃燒的雲梯、盾車以及屍體冒出滾滾濃煙,
刺鼻的焦糊味和黑煙暫時遮擋了雙方的視線,也使得聯軍的遠程射擊為之一滯。
這寶貴的煙霧,給了城頭守軍一絲喘息之機。
趙虎拄著刀,劇烈地喘息著,他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血水和灰燼浸透。
剛才一枚敵軍炮彈呼嘯著砸上城頭,就在他身旁不遠處爆炸,
飛濺的碎石和衝擊波將他狠狠掀翻。
千鈞一發之際,跟了他多年的親兵隊長猛地撲上來,用身體死死將他壓在了身下。
爆炸過後,趙虎掙紮著推開身上的重壓,
卻發現親兵隊長的頭顱已被一塊彈片削去大半,
紅白之物濺了他一身,那具無頭的屍體仍保持著護衛的姿勢。
趙虎虎目瞬間充血,熱淚混著血水滾落,他死死咬住牙關,才沒讓悲鳴衝出喉嚨。
他環顧四周,城牆上已是一片狼藉,倒下的守軍屍體層層疊疊,傷亡極其慘重。
但活著的人,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依然在戰鬥!
不遠處,一名斷了一條胳膊的老兵,
用剩下的獨臂死死架著一杆鳥銃,靠在垛口上,艱難地瞄準城下,
同時用腳踢著身邊一個腹部重傷、已經站不起來的新兵,嘶啞地催促:
“快!裝藥!裝彈!狗韃子上來了!”
那新兵臉色慘白如紙,嘴角不斷溢血,
卻仍掙紮著用顫抖的手,從火藥壺裡倒出火藥,
用通條壓實,再塞進彈丸,每動一下都牽動傷口,
疼得他渾身抽搐,但他依然咬著牙,完成著動作。
趙虎抹了把模糊了視線的血淚,撿起地上沾滿血汙的腰刀,
嘶啞著對周圍還能動彈的士兵吼道:
“弟兄們!鬼軍的援兵就在路上!
尤總兵的大軍馬上就到!給老子頂住!殺——!”
殘存的守軍發出了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
用最後的氣力,將更多的死亡傾瀉向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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