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的內容前後兩段加入一些不相乾的內容,
所以碼字君這裡再補償大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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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三年十月二十,輝騰城軍部大樓。
二樓整層空間改造完畢,成為了輝騰軍總參謀部的所在地。
牆壁雪白,地麵鋪著厚實的灰色氈毯,
大幅作戰地圖、兵力部署表、後勤調度清單貼滿數麵牆壁,
幾張長條桌拚成巨大的作業台,上麵堆滿文書、尺規。
角落裡,隔出了一間帶有簡單臥具的休息室,
總參謀長尤世功吃住幾乎都在這層樓裡。
此刻,參謀部核心會議室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房間正中那個巨大的沙盤上。
沙盤長約三丈,寬近兩丈,以現代軍事沙盤的精細標準製作,
清晰地呈現了河套地區及其周邊的山川、河流、荒漠、草場、以及重要道路與已知的部落聚居點。
黃河“幾”字形的輪廓蜿蜒其間,
鄂爾多斯高原、烏蘭布和沙漠、庫布齊沙漠等地貌特征一目了然。
沙盤周圍,站著輝騰軍幾乎所有核心高層。
鐘擎站在沙盤一端,他身旁是總參謀長尤世功。
參謀部幾名主要成員,李威、趙振華、蒙泰肅立一旁。
昂安、巴克、宰賽三人也在其中,
他們剛剛結束培訓班課程,被正式吸納進參謀部擔任高級參謀。
另一邊,是即將承擔主攻任務的軍事主官們:
合成集群總指揮陳破虜、榆林鎮的尤世威,
偵察營長馬黑虎、玄甲鬼騎統領郭忠。總理熊廷弼也在一旁。
此外,還有一位相對陌生的麵孔,
寧夏鎮總兵杜文煥。
杜文煥,字弢武,麵容黝黑,身形挺拔。他能站在這裡,過程頗為曲折。
一個月前,杜文煥在寧夏鎮總兵府收到了尤世威的密信,
裡麵還附帶著署名“鐘擎”的信箋,他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尤世威?
最近他可是在榆林打得風生水起,據說剛得了朝廷嘉獎,
他居然和攪得北疆天翻地覆的“白麵鬼王”是一夥的?
想到這幾個月來邊軍和草原上那些越傳越邪乎的鬼王傳說,
杜文煥隻覺得後背寒氣直冒,
堅韌的信紙都被他顫抖的手指捏得簌簌作響,幾乎要扯爛。
他強自鎮定,仔細看去。尤世威的信裡,沒有太多寒暄,直截了當:
榆林如今糧餉充足,軍堡煥然一新,屯田阡陌縱橫,
士卒士氣高昂,前不久更在輝騰軍協助下大破漠北聯軍。
這一切,皆因“鬼王殿下”之助。
信末,尤世威邀他“共圖大事”。
鐘擎的信更簡短,卻句句戳中杜文煥的要害。
信中沒有虛言,直接點明他杜文煥眼下困境:
糧餉已拖欠半年,士卒領糧不足三成;
屯田被豪強軍官侵占殆儘,軍戶逃亡近半;
與監軍劉應坤勢同水火,衝突一觸即發;
去歲寧夏衛士卒因索餉嘩變,雖被他強力彈壓,但隱患未除;
賀蘭山段邊牆被流沙侵蝕,多處軍堡形同虛設,
僅寧夏衛、花馬池等寥寥幾處尚可支撐……
信的最後,鐘擎寫道:
“將軍之困,擎略知。燃眉之急,我可解。
詳情麵談,盼會於鬼川。”
杜文煥把自己關在房裡整整一天。
他想起手下士卒麵有菜色、衣甲不全的模樣;
想起劉應坤那貪婪得意的嘴臉,還有動輒就以“君前失儀”相要挾的跋扈;
想起庫房裡所剩無幾的糧秣和鏽跡斑斑的刀槍;
想起朝廷那些永遠在扯皮、永遠沒有下文的公文……
他就像一條擱淺在滾燙沙地上的魚,眼看就要乾渴而死。
尤世威信中所描繪的榆林景象,和鐘擎信中“我可解”三個字,
組合成了一道無比誘人、又令人恐懼的幻光。
猶豫再三,杜文煥終於橫下心。
他以巡查賀蘭山邊牆防務為名,
隻帶了十餘絕對心腹親兵,離開寧夏鎮,先繞道榆林。
他必須親眼看看尤世威說的是不是真的。
在榆林,他看到的是倉廩充實、武備修明、軍卒精神飽滿,與他的寧夏鎮判若雲泥。
尤世威沒有多勸,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
“來了,就一起去看看。
是真是假,是天堂是地獄,總得自己走過才知道。”
於是,杜文煥便跟著尤世威,懷著一半疑慮一半決絕,
踏入了傳說中恐怖與神秘的“鬼川”——額仁塔拉。
此刻,他站在這間會議室裡,
手指點著沙盤上寧夏鎮與河套交界的一處關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