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鳳仙的話音剛落,楊秀蓮就不愛聽了。
她眉頭一擰,粗聲大氣地反駁:
“什麼叫幫她的人多?我們笙笙是陸營長明媒正娶的媳婦,正兒八經的軍嫂!那沈映雪算個什麼東西?還能讓她個小三上了位?”
楊秀蓮越說越氣,乾脆停下腳步,對著薑笙笙一頓吐槽。
“笙笙我跟你說,你彆看那沈映雪人模狗樣的,就她最不是個東西!”
“部隊的男人不在的時候,她就仗著自己是軍醫,讀過幾年書,在我們這些家屬麵前天天擺譜!說話陰陽怪氣的,好像誰都欠她八百吊錢!”
“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一天到晚圍著那些沒結婚的軍官打轉,眼睛都快長到天上去了!”
楊秀蓮一通發泄,胸口的鬱氣總算順了些。
她重重拍了拍薑笙笙的肩膀,打包票道:
“你放心!以後我們幾個就是你的人!誰敢欺負你,先問問我們答不答應!咱們都是一個家屬院的,就是一國的!”
聽著楊秀蓮這樸實又真誠的話,薑笙笙的心裡湧上一股暖流。
上輩子,她孤立無援。
這輩子卻在剛來海島的第二天,就收獲了這麼一群熱心腸的嫂子。
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溫暖。
“謝謝嫂子們。”薑笙笙由衷地說道。
幾人說說笑笑,氣氛熱烈了不少。
她們走路間,正好經過服務社外麵的鹵味攤。
攤子上掛著油光鋥亮的燒雞、醬得發紅的豬頭肉和豬耳朵,濃鬱的肉香混著鹵料的香氣,霸道地鑽進每個路過的人的鼻子裡。
楊秀蓮的兒子大寶,正是嘴饞的年紀。
他跟在媽媽身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攤子,口水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還“吸溜”一聲。
他不敢看攤上的肉,怕被媽媽罵。
視線往下,落在了攤主扔在腳邊的幾根骨頭上。
那骨頭上還帶著些許肉絲。
大寶舔了舔嘴唇,小聲對楊秀蓮說:
“媽,那骨頭……能撿回去給大黃吃嗎?”
他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上麵還有肉呢……扔了怪可惜的。”
那渴望又懂事的樣子,讓人心酸。
馬鳳仙見狀,心裡也不是滋味,便笑著打圓場:
“撿回去喂狗不值當。不如拿回去洗乾淨了,私底下自個兒啃啃?”
這話本是句玩笑。
可旁邊一個正在買鹵菜的女人聽見了,立刻發出一聲刺耳的嗤笑。
“喲,這年頭還有人撿骨頭吃?真是沒見過世麵,跟要飯的一樣!”
這話一出,楊秀蓮的臉“刷”一下就紅透了!
臊得慌!
簡直是當眾把她的臉皮扒下來踩在地上!
她一把抓住大寶的胳膊,揚起手就要打下去。
“你個饞嘴的死孩子!我讓你嘴饞!讓你丟人現眼!”
“彆!”
薑笙笙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楊秀蓮。
她心裡清楚,嫂子們剛才在服務社可是掏心掏肺地維護她。
如今她們被外人嘲諷,自己怎麼能袖手旁觀?
知恩圖報,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嫂子,你彆打孩子。”薑笙笙將大寶拉到自己身後,柔聲對楊秀蓮說。
她臉上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其實……其實是我嘴饞了。”
“啊?”楊秀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