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高興整個人猶如被按下了暫停鍵,探向腰間的手停在半空。
他渾身劇烈震顫,殘影在原地疊成一片模糊的影子,怒目圓瞪的臉僵成了雕塑,不斷上下滾動的咽喉似乎是想說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鶉火眼波流轉,嫵媚地掃過他,“這麼不聽話,那姐姐......可就不要你嘍。”
電磁刃應聲斷成兩截時,一股氣浪自鶉火體內激蕩了出去,將高興瞬即轟飛。
粉塵簌簌落儘時,嚴真真看見高興像個破布娃娃似的嵌在牆裡,四肢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他的上半身已經全部被一個白色氣囊所包裹,那是高悅在高興機械身軀內留下的最後保命措施。
嚴真真看不清高興的臉,更沒法判斷這白色氣囊是否保住了高興的命。
“看著同伴去死都不出手,你的心比起我來,半斤八兩嘛......”鶉火已經站定在嚴真真的身前,饒有興致地看著滿臉憤恨的嚴真真。
“把大小姐交給我!”鶉火突然大聲吼道。
嚴真真收回藏在身後的雙手,攤在身前說道,“你說的,是哪個大小姐?”
鶉火一愣,猛地側身看向她身後,那裡空空如也,哪還有半分小女孩的影子。
嚴真真在剛才就猜出了鶉火的目的就是小女孩,因為,莫洋在起身準備離開時,她的餘光瞥見鶉火看向小女孩的眼神突然間由畏懼變成了貪婪。
但是,她的動作太慢了,她原本想用小女孩救下他們三人,可眼下,莫洋和高興都已經是生死不明。
蝕骨的懊悔第一次啃噬著她的心臟,自己的能力,終究還是太弱了。
“啊——!”鶉火的指節猛地扣住嚴真真的脖頸,指甲幾乎要嵌進對方的皮肉裡,“大小姐在哪?!”
怒火如岩漿在血管裡翻湧,她扼住脖頸的力道隨著咆哮層層收緊。
嚴真真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紫紅色,喉頭滾動著瀕死的嗚咽,卻偏要從齒縫裡擠出破碎的字句,“想知道?求我啊......額......”
鶉火手指間的力氣再度增強了一絲,那力道精準得可怕,剛好讓對方懸在生死邊緣。
嚴真真的四肢瞬間軟癱,連掙紮的力氣都被抽乾,唯有胸腔裡殘存的空氣在絕望地鼓噪。
鶉火凝神屏息,唇間溢出高低錯落的聲波。
那些無形的漣漪穿透磚瓦草木,每一次回饋都在她腦海裡勾勒出周遭的細節。
可直到將周圍探查了三遍,小女孩的氣息仍如石沉大海,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鶉火看向嚴真真的眼神已經有些不耐煩,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就不怕死嗎?”
“交出她,一樣是死......既然如此......我惡心死你......”嚴真真艱難開口。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鶉火的耐心徹底燃儘。
既然問不出結果,她索性準備親自去找。
忽然,她猛地轉頭望向莫洋消失的方向,瞳孔縮成一條豎線,“還沒死?”
正當她準備閃身離開時,一道耀眼的紅光便是從莫洋消失的方向朝它爆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