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震驚皆是隻因眼前之人手中所握的鱗片，與他此前在嚴真真鞋底發現的那枚竟分毫不差，無論是大小、色澤，亦或是邊緣的弧度，皆完全一致。
嚴真真隻是看了那鱗片一眼，巧眉已經擰成“川”字，她抓住剛才給老錢整理屍體的那人就是問道，沉聲問道，“你在哪裡找到的？”
那人的食指顫顫巍巍的指向屍體身上插著的那柄匕首，“刀……刀柄上，就沾在上麵，我剛才想把匕首拔出來，就沾我手上了。”
“你說什麼？你摸過這東西？”嚴真真開口時，聲調陡然拔高，嚇得那人幾乎要將頭顱縮進胸腔之中。
“我我我……”那人先是點頭，“摸了。”
隨即又瘋狂搖頭，雙手舉到嚴真真麵前，慌忙辯解，“沒摸！沒摸！我戴了手套的，這應該不算摸到了吧？”
嚴真真鬆開手，那人當即後退數步，低下頭恭敬地立在一旁。
她抬手點了四人，“你們四個，立刻去把老錢的屍體處理掉！”
“閣主，這......這該怎麼處理？”其中一人遲疑著問道。
“這也要問我嗎？”嚴真真厲聲喝道，“燒了！”
“燒了？”四人異口同聲，麵露難色。
老錢與陸懷淵的關係，在場眾人皆知，現在人剛離世便要焚屍，若沒有陸懷淵的帶領，這事誰都不敢應下。
嚴真真早已聽出幾人的顧慮，也漸生不耐。她抬手拍在陸懷淵背上，將他向前一推，“陸叔，你帶人把這件事辦了，記住，不要留尾巴！”
陸懷淵一開始也是有些猶豫，但嚴真真說話時特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這讓他已經會意。
因為這是唯有二人能懂的暗語，意為“事有異常”，而老錢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異常的源頭。
至於具體有什麼異常，陸懷淵心裡清楚，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比起活人的安危，死人的屍體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他深吸一口氣，對身前幾人揮了揮手，“你們幾個，戴好手套，抬上老錢，跟我走。”
說到這裡，他又指向另一個人，再指了指地上的一個背包，“廖俊波，你背上這個包，跟我一起走。”
話音剛落，陸懷淵轉身便走，衣擺帶起的風拂過莫洋的劉海時，莫洋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頭，鄭重叮囑，“陸叔，務必注意安全！”
莫洋的關切之言，終於是讓陸懷淵眼眶中的淚水決堤，他胡亂抹了把臉，重重應了一聲，“嗯！”
目送陸懷淵遠去，莫洋拉著嚴真真走到一旁，用筷子夾著，將鱗片舉到她麵前，問道，“你覺得這個鱗片有問題？”
可得到的卻是嚴真真否定的搖頭，“我也是猜測，誰也不能保證這個鱗片是不是帶著什麼病毒，萬一有傳染性呢？這些看不見的威脅，往往更致命！”
莫洋瞳孔驟然一縮，這個隱患他此前竟半點沒察覺。
心念剛動，紅色的心輝火焰已從掌心竄出，“嗤”的一聲卷住鱗片與筷子，不過眨眼間，兩樣東西就化作帶著焦糊味的齏粉。
“你怎麼把它燒了？”嚴真真顯然沒料到莫洋會如此乾脆，在抬手間燒毀了鱗片。
“我們手中已經有一枚了，如果真的有傳染性，沒必要帶著徒增風險。”莫洋話音頓住，突然抬眼看向嚴真真，眉峰微挑，“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什麼了？”
嚴真真搖了搖頭，“也算不上發現，隻是突然想起來，從進入堡壘後，曾凡彪都在有意無意地接近我，起初我也沒在意，但是現在在老錢的屍體上發現這枚鱗片，讓我不得不懷疑。”
“懷疑什麼？”莫洋追問道。
嚴真真沉默了兩秒，才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不確定，“我懷疑......曾凡彪是不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了。進堡壘之前，他的舉動明明一點異常都沒有。”
“所以你才會擔心那鱗片是不是會有傳染性，”莫洋伸手抓撓起股溝，“難道你覺得這鱗片是從曾凡彪的身上掉下來的？”
“對！”嚴真真點了點頭，“最後接觸老錢的人，隻有曾凡彪！”
“但是現在曾凡彪失蹤了，想要確定你的猜想，總得先找到他吧！”莫洋無奈地開口說道。
也隻有找到曾凡彪，才能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嚴真真突然抬手擺了擺。
她的目光轉向身側，遠處昏暗中，陸懷淵正帶著幾個人把老錢的屍體往角落抬，“這裡的事，跟防禦局脫不了乾係。與其找曾凡彪，不如想辦法找到一隊的下落，找到一隊，就等於找到防禦局，那自然就找到了我們想要的答案！”
莫洋托著下巴點頭，指節輕輕敲了敲臉頰，“你說得有道理，但是這樣的話，躲在暗處對我們虎視眈眈的敵人可就又多了一個。”
嚴真真當然懂他的顧慮，輕聲道，“所以，現在樓梯是走不了了，曾凡彪很可能就躲在哪裡等我們。”她的視線掃遍身前能看到的每一個角落，“我們得想辦法再找一條路。”
“可是，能上樓的辦法就這兩個，不是坐電梯就是走樓梯，我們現在幾乎是被堵死在這裡了。”莫洋攤了攤手說道。
“把這裡每個角落都摸一遍。”嚴真真半眯起眼，“這麼大的堡壘，我就不信隻有一條樓梯。”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莫洋的話還沒說完，身側突然“騰”地竄起一團明火，橘紅色的火光帶著灼熱的溫度撲麵而來。
莫洋下意識地伸手攥住嚴真真的手腕，猛地將她拽到自己身後。
“喂！你抓痛我了！”嚴真真抬手輕拍他的後背，聲音裡帶著點嗔怪。
直到看清點火的人是陸懷淵，莫洋才鬆了口氣，轉身賠起不是，“哦哦哦，不好意思......我沒控製好力度。”
另一邊，高興本想湊過來聽聽兩人嘀咕半天到底在說什麼，可沒走幾步就看到二人你儂我儂的樣子，便猛地調轉方向朝陸懷淵跑去，“老陸，放那麼大火，你想把這裡燒了......我靠！”
最後兩個字卡在喉嚨裡，變成一聲短促的驚呼。
高興的腳步猛地頓住，眼睛瞪得溜圓，手指僵硬地指向陸懷淵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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