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範學道視學報師恩 王員外立朝敦友誼_儒林外史大白話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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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範學道視學報師恩 王員外立朝敦友誼(1 / 1)

嚴貢生因為過繼兒子的事打官司,在知府、縣衙都敗訴了,省裡按察司也不管,沒辦法,他隻好急急忙忙跑到京城,想冒充周學台的親戚,到中央部門告狀。到了北京,發現周學道已經升官,當上了國子監司業。要說這嚴貢生膽子也大,直接寫了個署名“眷姻晚生”親戚晚輩)的拜帖,讓門房送進去。

周司業收到拜帖後就很納悶,心想自己根本沒這門親戚。正琢磨著呢,門房又送進來一個名帖,上麵隻寫著“範進”兩個字,後麵連個稱呼都沒有。周司業知道範進是廣東選拔上來的,現在中了舉人,來京城參加會試,就趕緊讓人把範進請進來。

範進一進門,就喊周司業“恩師”,還不停地磕頭感謝。周司業雙手把他扶起來,讓他坐下,開口就問:“賢契對學生的尊稱),你同鄉有個姓嚴的貢生嗎?他剛遞了個姻親的帖子來拜會我,門房問他,他說是廣東人。可我實在不記得有這門親戚。”範進說:“我剛才見過此人,他是高要縣人,說和您是親戚。不知道老師和他到底是不是一家?”周司業說:“雖然都姓周,但沒排過輩分,這麼看來,應該沒關係。”說完就把門口的差役叫進來吩咐:“你去跟那個姓嚴的貢生說,衙門裡有公事,不方便見麵,他的拜帖也帶回去吧。”差役答應著去了。

趕走嚴貢生後,周司業和範進就聊起了往事:“我上次看廣東的科舉榜單,知道賢契高中舉人,一直盼著你來京城見麵,怎麼拖到現在才來參加會試?”範進就把母親去世,自己在家守孝的事說了一遍。周司業聽了連連歎息,又說:“賢契你學問紮實,雖然耽誤了幾年,但這次進京考試肯定能中。而且我已經在一些大官麵前推薦過你了,大家都想收你做學生。你就在住處安心備考,要是缺什麼錢,我這邊可以幫忙。”範進趕緊說:“門生這輩子都忘不了老師的大恩大德。”兩人又說了好多話,周司業還留範進吃了飯,之後才分彆。

會試結束後,範進真的考上了進士,先是被任命在部門任職,後來又當上了禦史。過了幾年,皇帝欽點範進擔任山東學道。接到任命那天,範進就來拜見周司業。周司業說:“山東是我的故鄉,但我也沒什麼事麻煩你。隻是我記得當初教書的時候,鄉下有個學生叫荀玫,當時才七歲,這又過了十多年,想必已經長大了。他家是務農的,也不知道他書讀得怎麼樣。要是他還在參加考試,麻煩你多留意一下。要是他真有才華,就通融一下錄取他,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願。”範進把這事牢牢記住,就去山東上任了。

範進在山東主持考試大半年,有次到兗州府巡查的時候,要考三批童生,結果把周司業托付的事忘得一乾二淨。直到第二天要公布童生考試結果,前一天晚上他才突然想起來,一拍腦袋說:“你看我這記性!老師托我關照汶上縣的荀玫,我怎麼全忘了,太粗心了!”他急忙先在生員的考卷裡找,結果根本沒有荀玫的名字。又跑到各個幕僚的房間,把童生沒被錄取的卷子全找來,對著名字、座位號,一份一份地仔細查看。很快六百多份卷子就被翻了個遍,但還是沒找到荀玫的卷子。範進心裡直犯愁:“難道他沒來考試?”隨即他又擔心:“萬一卷子在裡麵,我沒查到,以後可怎麼見老師?得再仔細找找,大不了明天不公布結果了。”晚上和幕僚們一起喝酒,範進心裡一直糾結這事,幕僚們也跟著猜來猜去,可始終沒個結果。

就在眾人喝酒聊天的時候,年輕幕僚蘧景玉看範進為找不到荀玫的考卷而發愁,就講了個故事逗趣。他說幾年前有個老先生去四川當主考官,在何景明先生家喝酒。何景明喝醉了開玩笑,說要是蘇軾在四川考試,文章水平隻配拿倒數第六等。結果這老先生當真了,在四川當了三年考官,回京後一本正經地對何景明說,自己在四川查了三年,都沒見蘇軾來考試,估計是故意避開了。說完,蘧景玉憋不住笑,還問範進老師當初是怎麼交代找荀玫的事。

範進老實巴交的,沒聽出這是笑話,還皺著眉頭發愁說:“蘇軾查不到就算了,可荀玫是老師特地囑咐關照的人,找不到他的卷子,我咋跟老師交代啊!”這時,年長的幕僚牛布衣提醒他:“荀玫不是汶上縣的嗎?要不您在已經錄取的卷子裡找找,說不定他文章寫得好,早就被選上了。”範進覺得有道理,趕緊翻出錄取的卷子一查,嘿,頭一份就是荀玫的,這不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之前的煩惱全沒了。

第二天放榜的時候,範進就把考生都叫來宣布成績。先是處理秀才們的成績,一、二、三等都發落完了,輪到四等。汶上縣排在四等第一名的梅玖跪著聽結果,範進一看他的文章就火大:“你一個秀才,連文章都寫得這麼爛!平時肯定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本來該給你最差的評價,這次先從輕,拿戒尺來,按規矩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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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玖一聽就慌了,連忙求情說考試那天生病了,文章才寫得不好。可範進根本不聽:“朝廷的規矩我可改不了,來人,把他拉下去打!”話音剛落,就有差役把梅玖按到長凳上。梅玖急得大喊:“大人,看在我老師的麵子上饒了我吧!”範進問他老師是誰,梅玖說:“國子監司業周蕢軒先生,周進周老師!”範進一聽,態度立馬就變了:“原來是我老師的學生,那先不打了。”差役放開梅玖,範進還教訓他:“你既然是周老師的學生,就應該好好讀書,文章寫成這樣簡直給師門丟臉!下次再這樣,絕不輕饒!趕緊出去吧!”

訓完梅玖後,範進就開始宣布新考上的童生名單。點到汶上縣第一名荀玫時,一個清秀少年上來拿試卷。範進問他和梅玖是不是同門,可荀玫沒聽懂,範進又問他是不是周蕢軒的學生,荀玫說周老師是自己的啟蒙老師。範進這才說:“原來如此,我也是周老師的學生。老師臨走前特意讓我查你的卷子,沒想到你已經考了第一。你這麼有才華,可彆辜負老師栽培,以後好好讀書,肯定有出息。”荀玫趕忙跪下道謝。等所有人領完卷子,在敲鑼打鼓中離開,範進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房。

荀玫出了門,看見梅玖還在門口晃悠,就問他啥時候成了周老師的學生。梅玖裝出一副老前輩的樣子胡編亂造:“你個小年輕懂啥!我跟周老師學習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呢!老師以前在城裡教官吏家的孩子,後來才到鄉下,那時候我都考上秀才了。在眾多弟子中,老師最喜歡我,說我文章有才氣,就是有點不合規矩,剛才學台不也這麼說嘛!學台把我放在四等,就是為了能當眾提周老師的名字給我留情麵,把你列第一也是這個道理。咱們寫文章的人,看事情得明白其中門道。”兩人一邊聊一邊回住處,第二天就雇了牲口,一起回汶上縣薛家集去了。

這時候,荀玫的父親已經去世了,隻剩下老母親在家。荀玫考中秀才後就回家拜見母親,母親看他這麼有出息,就特彆高興,還說:“自從你爹走了以後,家裡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田地也慢慢折騰得差不多了。現在好了,你考中了秀才,以後可以靠教書謀生啦。”

村裡的申祥甫年紀也大了,拄著拐杖來道賀,還和梅玖商量,在集市上挨家挨戶湊份子錢,要給荀玫舉辦一場慶祝宴會,一共湊了二三十吊錢。荀家為了答謝大家,就在村裡的觀音庵擺酒席請客。

請客那天一大早,梅玖和荀玫先到了觀音庵,庵裡的和尚興高采烈的出來迎接他們。兩人先拜了佛像,又和和尚打招呼。和尚恭喜荀玫:“荀小相公真有出息,考上了秀才,你爹一輩子忠厚老實,沒少在佛前做善事、積功德,這下可算是有回報了。想當年你在這兒上學的時候還小呢,頭上紮著個小辮子。”

說著,和尚就用手指給他們看:“你們看,這不是周大老爺的長生牌位嗎?”梅玖和荀玫一看,供桌上擺著香爐、燭台,中間供著個金字牌位,上麵寫著周進的官職和尊稱,左右兩邊小字寫著周進的籍貫,還注明是薛家集觀音庵僧人一起供奉的。兩人見是老師的牌位,恭恭敬敬地拜了好幾拜。

之後,他們跟著和尚走到後院,這裡曾是周進教書的地方。隻見兩扇門敞開著,屋子臨水而建,河對岸的河灘塌了一塊,這邊卻長出了一些新地。三間屋子用蘆席隔開,已經不再當學堂用了。左邊那間住著個江西來的先生,門口貼著“江右陳和甫仙乩神數”的招牌,不過人不在家,房門緊鎖。堂屋中間牆上還貼著周進當年寫的對聯,紅紙都褪色發白了,上麵寫著“正身以俟時;守己而律物”。看到這兩句話時,梅玖就對和尚說:“這可是周大老爺的真跡,你不該隨便貼在這兒,找點水噴濕,揭下來裝裱好收著才對。”和尚答應著,趕緊照做。

折騰完這些,申祥甫就帶著其他來祝賀的人也到齊了,大家熱熱鬨鬨吃了一天酒席才各自散去。

荀家把湊來的份子錢,一部分贖了典當出去的東西,又買了幾石米,剩下的錢留給荀玫當作參加鄉試的路費。第二年參加科試,荀玫又考了第一名。真是少年有為,隨後又到省裡參加鄉試,又順利中舉。中舉後,他趕忙到布政司衙門領取各種賞賜,包括酒杯、盤子、衣帽、旗匾和路費,接著馬不停蹄進京參加會試,竟然又考中了第三名進士。

按照明朝的規矩,舉人考中進士後,要在住處擺上公座接受祝賀,仆人們要磕頭參拜。正磕著頭呢,外麵就有人通報說:“同年同鄉的王老爺前來拜訪。”荀玫趕緊讓人撤下公座,親自出去迎接。隻見王惠頭發胡子全白了,一進門就拉住荀玫的手說:“老哥哥,咱們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可比普通的同年進士親多了!”

兩人相互磕頭行禮後坐下,王惠說起當年自己做夢的事兒,說從夢裡就知道兩人都會金榜題名,以後一起做官,能共同成就一番事業。荀玫小時候隱約聽人說過類似的話,但記不太清了,聽王惠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趕緊說:“我年輕,有幸和老先生同榜,又是同鄉,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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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問荀玫住的地方是不是自己租的,荀玫說是。王惠說:“這兒太窄了,離朝廷辦事的地方又遠,住著不方便。不瞞你說,我手頭還算寬裕,在京裡有自己的房子。你乾脆搬到我那兒去住,將來參加殿試也方便些。”說完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到了第二天,王惠直接派人把荀玫的行李搬到自己在江米巷的住處。等到殿試放榜,荀玫考中二甲,王惠考中三甲,兩人都被授予工部主事的官職。等任期滿了,又一起升任員外郎。

有一天,荀員外和王員外正閒著沒事,仆人遞進來一張紅色的全帖,上麵寫著“晚生陳禮頓首拜”,全帖裡麵還夾著一張單帖,介紹說這人叫陳禮,字和甫,是江西南昌縣人,擅長請仙扶乩、占卜算命,還曾經在汶上縣薛家集觀音庵裡給人算過命。

王員外問荀員外:“老兄,你認識這人嗎?”荀員外說:“我倒是知道有這麼個人,他請神仙判斷吉凶可靈驗了,不如把他叫進來,讓他請神仙給咱們算算以後的仕途咋樣?”說完就喊著讓人把陳禮請進來。

陳禮走進來,頭戴瓦楞帽,身穿繭綢長衫,腰間係著絲絛,一把花白胡子,看起來五十多歲。見到兩位員外後,他就彎腰作揖說:“請二位老爺上座,好讓我行禮拜見。”兩人客氣推辭一番,和他互行大禮,還讓他坐在首位。荀員外說:“之前聽說道兄在我們老家觀音庵做過事,可惜我沒緣分,沒能見上一麵。”

陳禮連忙彎腰說:“那天我知道老先生去了庵裡。可就在三天前,純陽祖師通過扶乩說,那天午時三刻會有一位貴人來。可當時老先生還沒考中,天機又不能泄露,所以我就提前躲開了。”王員外好奇問:“道兄請仙的本事,是誰教的?隻能請純陽祖師,還是其他神仙都能請來?”

陳禮炫耀說:“各路神仙都能請,就連帝王、丞相、聖賢、豪傑的魂靈都能請來。不瞞二位,我這幾十年,不在江湖上混,專門在王爺府和各部院衙門走動。記得先帝宏治十三年,我在工部大堂劉大老爺家扶乩,當時李夢陽老爺因為參奏張國舅被關進監獄,劉大老爺請我請仙問吉凶。結果乩上降下周公老祖,批了‘七日來複’四個字。到了第七天,李老爺真的奉旨出獄,隻被罰了三個月的俸祿。後來李老爺又找我扶乩,那乩半天不動,突然劇烈晃動,寫了一首詩,後兩句是‘夢到江南省宗廟,不知誰是舊京人’。在場老爺們都不明白,隻有李老爺懂詩詞,趕緊焚香跪地,問是哪位君王。結果乩上飛快寫著‘朕乃建文皇帝是也’,這把大家嚇得全跪下朝拜。所以說,帝王聖賢都能請得動!”

王員外一聽,說:“道兄這麼厲害,能不能給我們算算這輩子能當多大官?”陳禮拍胸脯說:“當然能!人的富貴、窮通、貧賤、壽命,乩仙一判一個準!”兩位員外來了興致,連忙說:“那我們就想算算以後能不能升官。”陳禮說:“那請老爺們先點香。”兩人說:“不急,先吃個飯再說。”

等吃完飯,他們讓仆人去陳禮住的地方取來沙盤和乩筆擺好。陳禮說:“請二位老爺心裡默默許願。”兩人許願後,把乩筆放好。陳禮自己先拜了拜,燒了一道請神仙下凡的符,然後請兩位老爺一起扶著乩筆,又念了咒語,燒了一道請神仙顯靈的符。

過了一會兒,乩筆開始慢慢動起來。陳禮讓仆人倒了杯茶,雙手捧著跪下獻上去。乩筆先畫了幾個圈就不動了。陳禮又燒了一道符,讓所有人安靜,又把仆人們都趕到了外麵。

又過了好一會兒,乩筆終於又動起來,寫出“王公聽判”四個大字。王員外趕緊丟開乩筆,跪下來拜了四拜,問:“不知道是哪位大仙?”問完又去扶乩。乩筆飛轉,寫下一行字:“吾乃伏魔大帝關聖帝君是也。”

陳禮嚇得拚命磕頭,急忙喊道:“今天二位老爺心誠,竟然把關老爺請來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事!全靠二位老爺福氣大!接下來一定要萬分恭敬,若是稍有怠慢,我可擔待不起!”兩位員外也嚇得渾身發毛,趕緊丟開乩筆,又拜了四拜,再上去扶乩。

這時陳禮趕忙說到:“先等等!這個沙盤太小,關老爺要是指示的話多,就寫不下了。快拿紙筆來,我在旁邊記著。”拿來紙筆後,陳禮在旁邊準備記錄,兩位員外繼續扶乩。隻見乩筆飛速寫下一首詞:“羨爾功名夏後,一枝高折鮮紅。大江煙浪杳無蹤,兩日黃堂坐擁。隻道驊騮開道,原來天府夔龍。琴瑟琵琶路上逢,一盞醇醪心痛!”

寫完後,乩筆又寫出五個大字:“調寄《西江月》”。可是荀員外、王員外和陳禮三個人都不明白詞裡說的是什麼意思。王員外琢磨著說:“隻有第一句能看懂。‘功名夏後’說的是‘夏後氏五十而貢’,我剛好是五十歲中舉當官的,這句算是應驗了。可後麵的話,卻是完全摸不著頭腦。”

陳禮趕緊奉承:“關老爺向來不會說錯,老爺先把這詞收著,以後肯定會靈驗。而且詞裡說‘天府夔龍’,說不定老爺以後能升到宰相的位置呢!”王員外被他這麼一說,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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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荀員外也跪下來,求關老爺也給算算自己的前程。可乩筆半天都不動,荀員外急得直求,乩筆才寫出一個“服”字。陳禮把沙盤抹平,想讓乩筆再給點指示,結果又寫了個“服”字。就這樣,連著抹平三次沙盤,乩筆都隻寫“服”字,之後就再也不動了。陳禮說:“想必關老爺已經回天上去了,咱們可不能再冒犯了。”接著,他又燒了一道送神仙的符,把乩筆、香爐、沙盤都收走,一切收拾妥當後,大家才坐下。

隨後兩位員外就封了五錢銀子給陳禮,還寫了封推薦信,把他推薦給新升任通政司的範大人。最後陳禮千恩萬謝地走了。

到了晚上,仆人進來說:“荀老爺老家來人了。”隻見荀家的仆人渾身穿著孝服,慌慌張張跑進來,跪下磕頭說:“老太太上個月二十一號就去世了。”荀員外一聽,當場就哭暈了過去。王員外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救醒。荀員外醒過來就要去官府上報,回家守孝。

王員外趕忙攔住他說:“老兄,這事得從長計議。眼下馬上就要選拔科道官員了,憑咱們的資曆,很有希望入選。要是現在上報回家守孝,得等三年才能回來,那可就耽誤大事了!不如先把這事瞞下來,等考選完再說。”荀員外擔心:“您這番好意我明白,可這事兒恐怕瞞不住啊。”王員外說:“趕緊讓來報信的家人把孝服換了,這事千萬彆讓外人知道,明天我自有辦法。”

第二天一早,王員外就把吏部管文書的金東崖請來商量。金東崖說:“當官的隱瞞喪事,這可不行。不過可以說自己是得力官員,申請留在任上‘守製’,這樣或許能行。但這得有大官保舉,我們這些小官說不上話。要是這事交到吏部討論,我肯定儘力幫忙。”

於是,兩位員外就把這事托付給金東崖。當天晚上,荀員外就換上普通衣服,偷偷去求自己的老師周司業和範通政,希望他們能幫忙保舉。兩位老師都說:“可以考慮考慮。”

過了兩三天,兩位老師回複說:“你官職太小,不符合‘奪情’指官員喪期未滿而被朝廷強令出仕)的規定。能‘奪情’的,起碼得是宰相或者九卿之類的大官,邊疆地區的地方官也有機會。你一個工部員外,官職清閒,不好保舉‘奪情’。”荀員外沒辦法,隻好上報回家守孝。

王員外又說:“老兄,辦喪事得花不少錢,你手頭也不寬裕,怎麼應付得來?而且我看你也不擅長處理這些繁雜的事。這樣吧,我也請個假,陪你一起回去,喪葬費用我出幾百兩銀子,這事才能順利解決。”荀員外推辭說:“我守孝是應該的,怎麼能因為我耽誤您考選呢?”王員外說:“考選明年才開始。你守孝期滿才能回來,肯定趕不上。我請假最多半年,少則三個月,回來還來得及。”

荀員外實在拗不過,隻好答應。兩人就一起回老家給荀母辦喪事。一連七天,各級官員都來吊唁,這事轟動了整個薛家集,方圓百裡的人都跑來看熱鬨。這時村裡的申祥甫已經去世,他兒子申文卿接替了嶽父夏總甲的職位,也拿著名帖來磕頭,幫忙操持喪事。

熱熱鬨鬨折騰了兩個月,喪事終於是辦完了。王員外總共借了上千兩銀子給荀家,之後就告辭回京城。荀員外一直把他送到城外,千恩萬謝。王員外一路順利回到京城,剛剛銷完假,就見仆人領著個報喜的人進來。正是這一報喜,引出了後麵一連串的故事,讓原本的忠臣良將差點成了叛逆之人,地方官和京官也落得逃亡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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