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初步穩定,夜辰不敢在這危機四伏的淵底核心久留。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漆黑獸骨化為飛灰後留下的痕跡,以及那具胸口有著淩家徽記的神秘骸骨,心中波瀾起伏。
萬古前的恩怨,紀元的輪回,恐怖的陰影…這一切都太過沉重,遠非現在的他所能深究。當務之急,是儘快離開此地,提升實力,應對玄陰宗即將到來的無窮追殺。
他收斂心神,開始仔細探查這片區域,尋找可能的出路。淵底深邃,煞氣濃重,更有無數空間裂縫隱匿,想要原路返回幾乎不可能,必須另尋他途。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骸骨與破碎神兵,神識如同細密的網鋪散開來,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的能量波動。
然而,搜尋良久,除了濃鬱的死寂煞氣和零星的破碎法則波動,並未發現任何類似出口或傳送陣的痕跡。難道真要困死於此?夜辰眉頭緊鎖,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焦躁。
就在他心情愈發沉重之際,腳步因心神不寧而略顯虛浮,不小心被一截凸出地麵的斷裂骨刺絆了一下,身體一個踉蹌,向前撲倒。
他下意識地用手撐地,手掌卻按在了一具相對完整的人形骸骨之上。這具骸骨與之前那具帶有淩家徽記的不同,它骨骼呈現一種淡淡的玉色,即便死去萬載,依舊散發著一種中正平和、卻隱含銳意的氣息,顯然生前修煉的並非邪功,而是某種正道法門。
夜辰穩住身形,正欲起身,目光卻猛地被這具玉色骸骨手邊的事物吸引。
那裡,半掩在暗紅色的泥土中,似乎有一角非骨非石的物件,散發著極其微弱、卻與周圍死寂煞氣格格不入的奇異波動。
他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地撥開泥土。
一枚約莫巴掌大小、呈現深邃星空藍色的古老符籙,映入眼簾。
這符籙不知由何種材料製成,觸手冰涼,卻又帶著一絲溫潤。表麵用銀色的絲線勾勒出無數繁複玄奧的星辰軌跡,構成一個無比複雜的陣法。雖然符文的光芒已經極其黯淡,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但依舊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一種跨越空間的縹緲力量。
“這是…古傳送符?”夜辰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而且看這符籙的複雜程度和散發出的空間波動,絕非普通貨色!
他小心翼翼地將符籙拿起,仔細端詳。在符籙的背麵,還用更細的銀絲繡著一副殘缺的星圖,指向某個模糊的坐標,旁邊有兩個古老的文字——天風。
“天風域?”夜辰心中一震!這正是他接下來打算前往的區域!黑岩給他的地圖也有標注,那是比他現在所處地域更加繁華、機緣更多的古界大域之一!這枚符籙,竟然能直接通往那裡?
這簡直是雪中送炭!
強壓下心中的激動,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具玉色骸骨。隻見在骸骨手邊,緊握著符籙的位置,那暗紅色的堅硬地麵上,似乎還用某種利器刻著幾行模糊不清、卻淩厲無比的字跡。
字跡潦草而急促,仿佛是在極度倉促和危險的情況下刻下的,並且經曆了無儘歲月的侵蝕,已經大部分模糊不清。
夜辰湊近前去,仔細辨認。
“…阻…劫…者…死…”“…幽…冥…之…”“…不…甘…”最後幾個字更是完全無法辨認,隻剩下一些淩亂的刻痕。
阻劫者?死?幽冥?
夜辰的心猛地一沉。
這具骸骨的主人,當年似乎是在阻攔什麼?而阻攔的代價,就是死亡?他阻攔的是…“幽冥”?
這兩個字,讓他瞬間聯想到了太多!鎖魂鏡中那冰冷的眼眸、獸骨殘念記憶中那驅使巨獸的模糊存在、以及那“終將歸來”的詛咒…
難道這“幽冥”,指的就是那個恐怖存在的勢力或代號?而且從上古時代,就已經存在了?
這具骸骨的主人,是一位上古時期的“阻劫者”?他是在試圖阻止“幽冥”的某種行動時,戰死於此?這枚星遁符,或許本是他用來逃離或者求援的,卻最終沒能用上?
無數的疑問湧入腦海,讓夜辰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這上古戰場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得多!
他對著這具玉色骸骨,鄭重地行了一禮。無論對方是誰,其作為“阻劫者”的身份,都值得敬重。
“前輩安息,若有可能,晚輩會查明真相。”他低聲說道,然後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枚古老的“星遁符”和那幅殘缺的星圖。
這是他離開此地的希望,也是指向下一段征程的路標。
雖然前路依舊凶險莫測,強敵環伺,謎團重重,但此刻,夜辰的心中卻充滿了堅定的信念。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片沉寂了萬古的戰場,目光仿佛穿透了無儘煞氣,看到了那隱藏於曆史迷霧中的慘烈與悲壯。
然後,他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將一絲微弱的葬天真元注入手中的星遁符。
嗡!
符籙上的星辰軌跡微微亮起,散發出朦朧的星光,一股微弱卻穩定的空間波動開始蕩漾開來,逐漸將他包裹。
離開的時候,到了。
星光一閃,夜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這片淵底核心區域。
隻剩下那具玉色的骸骨,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手邊的刻痕默默訴說著萬古前的秘密與不甘。
而“幽冥”二字,如同一個不祥的烙印,深深印入了夜辰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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