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城的街道上,空氣仿佛凝固。
星宮執法隊銀甲隊長淩厲的目光,以及那句水府餘孽的指控,如同冰水潑麵。
周圍人群屏息,看向沈若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好奇,或是幸災樂禍。
沈若心中念頭飛轉。
那枚深藍色玉佩竟是水府贓物?這倒是無妄之災。
墨淩的寶藏包羅萬象,來自諸天萬界,有此疏漏也不足為奇。
與星宮正麵衝突,暴露實力,絕非明智之舉,但若束手就擒,更是任人宰割。
電光火石間,她已做出決斷。
麵對銀甲隊長的逼問,她臉上適時地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慌與茫然,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這位大人,您是不是認錯了?這玉佩是小女子家傳之物,並非什麼贓物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暗中將一絲極其微弱、卻精純無比的水係靈力,模擬自璿璣靈力注入玉佩之中。
頓時,玉佩散發出柔和純淨的藍色光暈,與她偽裝出的水係散修身份十分契合,與水府那種偏向陰寒詭譎的功法氣息截然不同。
銀甲隊長見狀,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確實從那玉佩上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與水府核心功法《玄冥真水訣》同源的氣息,但此刻對方催動玉佩,展現出的卻是無比精純平和的水靈之力,與記載中的水府功法大相徑庭。
是感應錯了?還是對方偽裝得極好?
他死死盯著沈若,試圖從她眼神中找出破綻。
但沈若神魂強大,偽裝之術更是得自《璿璣萬象譜》精髓,豈是他一個金丹中期能看穿的?
僵持數息,銀甲隊長未能找到確鑿證據,周圍圍觀者也開始低聲議論。
他冷哼一聲,終究不敢在毫無實證的情況下,當街抓捕一位金丹修士。
“哼,或許是本隊長感應有誤。不過,近期星宮嚴查水府餘孽,閣下最好小心些,莫要與此等逆賊扯上關係!我們走!”他撂下一句狠話,帶著手下押著囚犯悻悻離去。
危機暫時解除。
沈若麵上維持著後怕的神情,快步離開這是非之地,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星宮……行事如此霸道。那枚玉佩的氣息絕非空穴來風,墨淩的寶藏中,或許真有與水府相關之物,這無疑是個隱患。
更重要的是,她意識到,在這碎星群島,星宮便是天。
自己想要安穩尋找離開之法,恐怕難以避開這個龐然大物。與其被動等待麻煩上門,不如……主動出擊?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
既然星宮庫藏豐厚,或許其中便有關於空間異常、乃至離開此海域的線索或資源!比如……那空晶貝的貝珠,或者關於萬象煉天爐的確切信息?
當夜,月黑風高。
碎星城中心區域,一片被強大陣法籠罩、守衛森嚴的宮殿群在夜色中靜靜矗立,那裡便是星宮總部所在。
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模糊影子,悄無聲息地避開了外圍巡邏的守衛,如同沒有實質的幽靈,貼近了那層散發著危險波動的複合防護大陣。
正是施展了暗影穿梭與高階斂息術的沈若。
她懸浮在陣法光幕前,雙眸中日月虛影與血芒交替閃過,神識以前所未有的精度,分析著眼前這座龐大陣法的能量節點、流轉規律以及……那極其隱晦的、連接著陣法核心的警戒印記。
星宮的防護陣法的確不凡,足以抵擋數名元嬰修士的強攻。
但在身負《璿璣萬象譜》又有多次破解高階禁製經驗的沈若麵前,並非無懈可擊。
她伸出雙手,十指如同彈奏無形的琴弦,一縷縷屬性各異、卻精準無比的靈力細絲,如同最靈巧的探針,悄無聲息地融入陣法光幕,乾擾著能量的正常流轉,並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警戒印記。
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如同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沈若額頭已見微汗。
終於,在她前方,陣法光幕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短暫存在的缺口!
她身形一閃,便已融入其中,缺口在她身後迅速彌合,未觸發任何警報。
成功潛入!
星宮內部,殿宇重重,廊道錯綜複雜。沈若將神識壓製在極小範圍,僅用於探查前方路徑和隱藏的禁製。她如同一個真正的影子,在建築的陰影中快速穿行,避開一隊隊氣息精悍的巡邏守衛。
根據白日裡從林濤和坊間零碎信息中拚湊出的星宮布局圖,以及她對能量流動的感知,她向著位於宮殿群深處、能量波動最為集中和隱晦的區域,庫房潛去。
一路上,她又破解了三道內部的小型警戒陣法,皆是有驚無險。
最終,她停在了一扇巨大的、由千年寒鐵混合秘銀鑄就、表麵銘刻著無數星辰符文的大門前。
門後傳來的濃鬱寶光和各種能量波動,幾乎要透門而出!
星宮庫房!
然而,這扇大門上的禁製,比之外麵的防護大陣更加複雜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