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鐵票,便是官府按照固定的價格采購鐵器的憑證。
有了這憑證,才能光明正大的售賣鐵器。
慕紫凝作為鎮北侯府的嫡女,自然對此一清二楚。
“慕姑娘有所不知,西門家可是正經八百的官商。他們手裡,有給朝廷供應鐵器的份額資質,自然不用擔心朝廷追查。”
西門韻的目光落在慕紫凝身上,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精光。
這個女子,和其他兩個姐妹相比,倒是不僅容貌出眾,更對朝廷的鹽鐵之策了如指掌。
其中見識,遠超尋常閨秀。
她究竟是何來曆?
西門韻心中暗自揣摩。
但畢竟是生意人,念頭一轉即逝,表麵上,她依舊不動聲色。
西門韻隻是微微一笑,對蘇婉說道:
“這幾日,小女子會在村裡逗留,暫借住在林家。希望幾位夫人不要介意。”
蘇婉心地善良,聞言立刻點頭:“西門掌櫃言重了,能有客人來家中,自然是歡迎的。”
蘇晴則卻好奇的看向西門韻身上的月牙色雪袍。
她湊上前去,好奇地伸出手,輕輕觸碰那柔軟的衣料。
“西門姐姐,你這衣裳真好看!是什麼料子做的?在哪裡買的?”
蘇晴的眼睛亮晶晶的。
西門韻看著蘇晴天真的模樣,心中一暖,臉上的笑容也真實了幾分。
“這是我閨蜜,麗衣坊的柳飄飄柳掌櫃的手藝。”她柔聲解釋,指尖輕撫過袖口精致的繡紋,“如果二夫人喜歡,下次我去縣城,可以幫你帶一件。”
蘇晴聞言,大喜過望,連連點頭:“真的嗎?那太好了!”
得到西門韻的點頭,蘇晴愈加歡喜。
“我這就去給大家做早飯,西門姐姐,你跟著我一起,我教你!”
林玄聽到蘇晴要“教”西門韻做飯,額角不自覺地跳了跳。
他想起昨晚那鍋醬油“毒藥”,心中隻能默默祈禱。
今早的早餐,不會讓他們餓肚子。
慕紫凝看著林玄那副無奈又窘迫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幾天不見,林玄你這豔福,倒是越來越不淺了。”
林玄聞言,哭笑不得。
他想解釋。
但慕紫凝已經不再給他機會。
她手中的長劍挽出一朵劍花,身形一閃,便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院子裡。
屋內隻剩下蘇婉。
她走到林玄身邊,給林玄端來一杯熱茶:“夫君辛苦了。”
林玄聞言,心中一暖。
“夫君操持家業,實在不容易。”
“這鐵礦的生意,可不比上山打獵,其中門道多多,夫君可要多加小心。”
林玄聽著蘇婉體貼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反手握住蘇婉的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還是婉兒知道心疼夫君。”
他輕聲說道,下巴抵在蘇婉的發頂,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
出乎預料。
有蘇晴的把控,西門韻竟然沒有再做出黑暗料理。
早餐桌上,熱騰騰的白粥散發著米香,金黃的煎餅酥脆可口,還有幾碟清爽的醃菜。
蘇晴一邊將熱粥舀進碗裡,一邊嘰嘰喳喳地向西門韻介紹著村裡的風土人情。
西門韻則在一旁,時不時地插上一句,或是好奇地詢問蘇晴關於村莊生活的小細節。
她似乎對林玄的一切都充滿新鮮。
蘇婉坐在林玄身邊,時不時地為他夾菜,眼神中帶著關切和愛意。
慕紫凝練武回來,埋頭乾飯,偶爾個三女插一兩句。
看都不看林玄一眼。
似乎有點怨氣。
這丫頭,哪兒來的脾氣。
林玄插不進去話。
幾個女人湊一桌,話題從衣裳到美食,從村裡的小道消息到縣城的趣聞。
根本沒有他能參與的餘地。
純純多餘。
“我去喂馬。”林玄吃飽飯,借口離開。
繞到馬圈。
目瞪口呆。
院子裡,兩匹公馬(秦將軍上次送的)正圍著西門韻昨晚牽來的那匹棗紅色母馬,不停地打著響鼻。伸長脖子,用粗糙的嘴唇輕蹭著母馬的鬃毛,時不時地發出嘶鳴。
一副發情的模樣。
得,又多餘了。
正想著出門去找大牛他們,看看要不要上山打獵。
恰在此時,院子的大門被人敲響。
“咚!咚!咚!”
林玄拉開門栓。
門外,金寶帶著一群風塵仆仆的匠人,衣衫上沾著泥土,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卻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一看到林玄,金寶身後的匠人們立刻齊聲高呼:
“見過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