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雄披頭散發,雙目赤紅如鬼。他知道,今日若不拚命,必死無疑。
“血煞魔功·吞靈!”
他猛地一掌拍在地麵。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雪地上那些殘肢斷臂流出的鮮血,竟然像是活過來一般,化作無數條細小的血蛇,瘋狂地向司馬雄彙聚。
眨眼間,他身上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愈合。
原本有些萎靡的氣息,竟然再次暴漲,甚至比之前還要強盛三分!
“邪門歪道。”
秦勇冷哼一聲,從親兵手中接過一杆丈八長的镔鐵大槍,縱身一躍,如蒼鷹搏兔般直撲而下。
“既如此,本將軍就親手送你上路!”
鐺!
槍尖與血掌在半空狠狠對撞。
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向四周擴散,將地麵的積雪連同泥土一並掀飛。
兩人瞬間戰成一團。
秦勇槍法大開大合,走的是軍中剛猛路子,每一槍都帶著千鈞之力。
而司馬雄的血煞功陰毒無比,掌風帶著腐蝕性的血氣,且越戰越勇,隻要周圍有血,他的真氣就源源不絕。
“老賊,果然有點門道!”
秦勇一槍逼退司馬雄,眉頭微皺。
他沒想到對方在被八牛弩重創後,竟然還能爆發出如此戰力。
再拖下去,一旦被他拖到力竭,變數就大了。
必須亂其心誌!
“司馬老賊,接暗器!”
秦勇突然暴退三丈,左手從馬鞍旁的行囊中抓出一個黑乎乎的布袋。
用儘全力朝司馬雄麵門砸去。
“雕蟲小技!”
司馬雄正殺得興起,見狀不屑冷笑。
他以為是石灰粉或者毒煙之類的下三濫手段,運足十成掌力,淩空一掌劈出。
“給我爆!”
噗!
布袋在半空中被掌風震碎。
然而,並沒有毒煙彌漫。
隻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在掌風的裹挾下,咕嚕嚕滾到了司馬雄的腳邊。
那東西麵部朝上,沾滿了血汙和泥土。
但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司馬雄。
那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
他的長子,司馬焱!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周圍的喊殺聲、風雪聲,在司馬雄耳中統統消失。
他呆呆地看著那顆頭顱,看著兒子那扭曲的五官,腦海中一片空白。
“焱……焱兒?”
司馬雄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顆頭顱。
“哈哈哈!司馬雄,你那寶貝兒子昨晚就已經先走一步了!”
秦勇的大笑聲如同尖刺般紮入司馬雄的耳膜。
“還記得那個被你看作螻蟻的林玄嗎?”
“正是他,親手砍下了你兒子的腦袋,當做禮物送給了本將軍!”
“現在,你的司馬府已經被滅門!你的鐵場已經姓林了!”
“你就算活著回去,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說什麼?!”
司馬雄猛地抬頭,一口逆血噴出,淒厲的嘶吼聲如同杜鵑啼血。
“林玄!”
“那個小畜生!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全家!!!”
心神失守,真氣逆亂。
原本圓融無暇的血煞罡氣,瞬間出現了一絲致命的破綻。
“就是現在!”
秦勇眼中精光爆射。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殺!”
人隨槍走,槍出如龍。
這一槍,彙聚了秦勇畢生的功力,槍尖高速旋轉,摩擦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精準地刺入了司馬雄胸前那處罡氣薄弱點。
噗嗤!
長槍貫胸而過!
“啊!!!”
司馬雄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叫。
但他畢竟是一代梟雄,在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那股狠勁徹底爆發。
他沒有後退,反而猛地向前一步,任由槍杆穿透身體,死死抓住了秦勇的手腕。
“想殺我?做夢!!!”
司馬雄臉上露出瘋狂的獰笑。
“血煞·解體!”
轟!
他那條完好的左臂,竟然毫無預兆地自行炸裂!
一名武師巔峰強者的肢體自爆,威力何其恐怖?
一團腥紅的血霧瞬間籠罩了方圓十丈。
巨大的衝擊波將秦勇連人帶槍震得倒飛出去,虎口崩裂,胸口更是如遭雷擊,氣血翻騰不已。
待到血霧散去。
原地隻留下了一灘觸目驚心的碎肉和骨渣。
而司馬雄的身影,早已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借著爆炸的反衝力,鑽入了茂密的原始叢林之中。
“該死!”
秦勇穩住身形,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那道消失在林海深處的血影,臉色難看至極。
“竟然還有這種斷臂求生的秘術……”
如果不趁他重傷將其擊殺,一旦讓他養好傷,一個躲在暗處不擇手段報複的武師,將是所有人的噩夢。
尤其是……秦家。
秦勇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塊溫潤的玉佩。
那是他和兒子秦德炎約定的信物。
啪。
他五指用力,將玉佩捏得粉碎。
這是最高級彆的警戒信號。
意味著:局勢失控,全族龜縮入暗堡。
不論外頭發生什麼,除非見我本人,否則絕不出頭。
做完這一切,秦勇翻身上馬,提著還在滴血的長槍,目光森寒地盯著那片幽深的林海。
“窮寇莫追?”
“哼,老子隻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傳我軍令!封鎖下山路口!所有弓弩手,隨我進山搜捕!”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