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那一掌拍空,山石炸裂。
鬼聖那沙啞的笑聲,卻從四麵八方飄了過來,帶著戲謔。
“追不上我,就拿石頭出氣嗎?”
“張家的小東西,還是這麼沒長進。”
話音未落,整個石屋的牆壁和地麵,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沙沙沙……”
難以計數的黑色蠱蟲,從石縫、牆角、陶甕裡湧出,彙聚成一片湧動的黑色潮水,撲向張陽。
張陽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那些蠱蟲在靠近他身體三尺的範圍時,便如同撲進了烈火,紛紛化為青煙,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他雙手在胸前快速變換了幾個手印,口中吐出一個古怪的音節。
“焚。”
一道金色的符文憑空出現,懸浮在半空。
符文猛地一亮,一股灼熱的氣浪席卷整個石屋。
“滋啦!”
那片黑色的蟲海,瞬間被點燃,發出油脂燃燒般的爆響,頃刻間化為飛灰。
金光撕裂了蠱蟲,也撕裂了石屋深處那麵刻著符文的牆壁。
“轟隆!”
牆壁向內坍塌,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幽暗通道,陰冷的風從中倒灌而出。
張陽沒有猶豫,一步踏入。
他知道,鬼聖就在前麵等著他。
通道很長,一路向下。
儘頭,是一處無比巨大的地下溶洞。
溶洞的中央,矗立著一座完全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壇。
祭壇的上方,漂浮著上百個半透明的人影,他們表情痛苦,無聲地掙紮,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哀嚎。
濃鬱的血腥味和死亡氣息,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祭壇的頂端,一個披著寬大黑袍的身影,背對著通道口,靜靜站立。
仿佛感覺到了張陽的到來,那個身影緩緩轉了過來。
那是一張極度蒼白而扭曲的麵孔,雙眼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像墳地裡的鬼火。
他的左手,從黑袍下伸出,搭在祭壇的骨骸上。
那隻手上,小拇指齊根而斷。
“鬼聖。”
張陽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張家十八口的血債,今天,該清算了。”
“嗬嗬嗬……”
鬼聖發出嘶啞的笑聲,仿佛破舊的風箱在拉動。
“張家餘孽?我還以為你早就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他那雙幽綠的眼睛打量著張陽,帶著一種看死物的輕蔑。
“清算?你配嗎?”
“當年,我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爐鼎’來溫養我的寶貝,你們張家,很榮幸地被我選中了而已。”
“能成為我偉大事業的基石,是你們張家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鬼聖抬起那隻斷指的左手。
祭壇上空漂浮的那些痛苦魂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尖叫著彙入他的掌心。
無數魂魄被壓縮,凝聚。
最終,在他的掌心,形成了一顆龍眼大小、漆黑如墨的晶體。
魂晶。
那顆魂晶散發著讓人窒息的邪惡氣息,仿佛能吞噬周圍的一切光線和生機。
“看到了嗎?這就是藝術。”
鬼聖陶醉地看著手裡的魂晶。
“用無數卑賤的靈魂,澆灌出這世間最完美的花朵。”
張陽的眼神,冷得可怕。
他沒有再說話,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他體內轟然爆發。
如同沉睡的真龍,在此刻蘇醒。
恐怖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溶洞。
祭壇上空那些新出現的幽魂,在這股威壓下瑟瑟發抖,甚至開始消散。
“哦?”
鬼聖感受到了這股力量,臉上那輕蔑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有點意思,竟然不是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