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子府的西跨院,自打蕭承煜被罰閉門思過,就成了整個府邸最壓抑的地方。院牆上爬滿了枯藤,連平日裡嘰嘰喳喳的麻雀都少了蹤跡,隻有兩名禁軍士兵守在院門口,目光警惕地盯著進出的人——這是皇帝的旨意,美其名曰“保護太子安全”,實則是監視,防止他私下與外人接觸。
蕭承煜坐在書房的窗邊,手裡捧著一本攤開的《金剛經》,目光卻沒落在書頁上,而是透過窗欞,望著院外那棵光禿禿的老槐樹。書頁被他捏得發皺,指腹在“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幾個字上反複摩挲,可心裡的戾氣卻半點也壓不下去。
“殿下,該喝藥了。”貼身小廝祿兒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走進來,聲音壓得極低。這藥是“安神湯”,皇帝特意讓人送來的,說是幫蕭承煜“靜心反省”,可蕭承煜心裡清楚,這藥裡加了溫和的鎮定成分,喝了隻會讓人昏沉,消磨銳氣。
蕭承煜沒接藥碗,隻是擺了擺手:“放在桌上吧。”祿兒不敢多言,將藥碗放在桌角,轉身要走,卻被蕭承煜叫住:“張大人來了嗎?”
祿兒眼神閃爍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來了,在東耳房的暗格裡等著,禁軍剛換班,這會兒沒人盯著。”
蕭承煜點點頭,起身走到書架前,轉動最上層的一個青銅擺件,書架緩緩向一側移動,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門。他彎腰鑽進去,裡麵是一條狹窄的通道,走了約莫十步,就到了東耳房的暗格——這裡是太子府早就建好的密道,專門用來在危急時刻聯絡心腹,如今倒成了他閉門思過期間,唯一能與外界接觸的地方。
暗格裡點著一盞油燈,光線昏暗,禮部侍郎張敬之正坐在一張矮凳上,手裡捏著一張折疊的紙條。見蕭承煜進來,他連忙起身行禮:“殿下。”
“坐吧,外麵盯得緊,有話快說。”蕭承煜坐在另一張凳子上,語氣急促。他知道,禁軍每半個時辰會巡邏一次,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張敬之坐下,將紙條遞過去:“殿下,這是京營副統領李將軍傳來的消息,他說願意站在殿下這邊,隻要殿下能幫他升為正統領,他手裡的三千京營士兵,隨時聽候殿下調遣。”
蕭承煜接過紙條,快速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奎這老狐狸,倒是會趁火打劫。不過也好,有京營在手,咱們就有了底氣。還有彆的消息嗎?”
“戶部尚書那邊,已經按殿下的意思,把今年的秋稅拖延了一個月繳納,給殿下爭取了些時間。”張敬之頓了頓,又道,“隻是……陸辰那邊,北境最近越來越熱鬨,邊境貿易做得紅火,聽說連南方的商人都跑去雁門關做生意了,他的威望越來越高,不少官員都在朝堂上誇他,陛下也多次提及他,說他是‘國之柱石’。”
提到陸辰,蕭承煜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手指攥緊了紙條,指節泛白:“這個陸辰,真是陰魂不散!本太子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對了,我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殿下說的是陸辰的底細?”張敬之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蕭承煜,“屬下派了人去陸辰以前待過的江南水鄉查,發現了不少疑點。陸辰以前在江南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連騎馬都騎不穩,更彆說帶兵打仗了。可現在的陸辰,不僅懂軍事,還會造化肥、改良兵器,甚至懂醫術,這些都和以前的他判若兩人。”
蕭承煜翻開小冊子,裡麵記著不少關於“舊陸辰”的事:比如舊陸辰最怕吃苦,冬天連被窩都不願出;比如舊陸辰對醫術一竅不通,曾因誤信偏方,差點把自己的侍女治死;比如舊陸辰不愛吃辛辣食物,可現在的陸辰,在雁門關經常讓廚房做辣菜。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蕭承煜喃喃自語,心裡的懷疑越來越深,“一個人就算變了心性,也不可能連飲食習慣、基本技能都完全變了。你說……現在的陸辰,會不會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陸辰?”
張敬之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了:“殿下的意思是……有人頂替了陸辰的身份?這……這怎麼可能?陸辰的容貌和以前一樣,宮裡的老太監都認識他啊。”
“容貌可以模仿,可習慣、技能騙不了人。”蕭承煜合上小冊子,眼神陰鷙,“你再派人去查,查得細一點,尤其是陸辰三年前在江南大病一場的事——我記得他那次病得很重,差點死了,說不定就是那時候被人換了!還有,去查他身邊的人,陳武、趙虎這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跟著一起隱瞞!”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張敬之連忙應道,心裡也泛起了嘀咕——若是陸辰真的被人頂替了,那事情可就太嚴重了。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禁軍巡邏的腳步聲,張敬之臉色一變:“殿下,屬下該走了,下次再通過暗格聯係您。”蕭承煜點點頭,看著張敬之鑽進密道,才重新將書架推回原位,拿起桌上的《金剛經》,可這一次,他連裝樣子的心思都沒了,滿腦子都是“陸辰不是原主”的猜測。
他走到窗邊,望著京城的方向,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若是陸辰真的被人頂替了,那這個“假陸辰”到底是誰?他來到大乾,目的是什麼?蕭承煜攥緊了拳頭,眼神狠厲——不管陸辰是誰,他都不能讓這個隱患繼續存在下去,等他結束閉門思過,一定要親手除掉陸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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