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雪來得早，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下，將太子府的琉璃瓦覆蓋得嚴嚴實實，天地間一片潔白。可府內的暖閣裡，卻透著一股與這雪景格格不入的陰冷氣息。蕭承煜身著狐裘錦袍，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成色極佳的玉佩，眼神卻如寒冰般凜冽，落在麵前跪著的黑衣人身上。
“北境那邊，聯係上了嗎？”蕭承煜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自王顯從北境回來，稟報了陸辰的強盛與民心所向，他就夜不能寐。陸辰的崛起速度太快，蒸汽抽水機、礦山開發，每一項都在不斷鞏固他的勢力，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陸辰的威望就會徹底蓋過他，甚至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
“回殿下，已經聯係上了蠻族的莫賀咄將軍。”黑衣人低著頭，聲音沙啞，“莫賀咄是蠻族的主戰派首領，一直反對與北境求和，對右賢王割讓城池、進貢馬匹的做法極為不滿，手下有五千精銳騎兵，在蠻族內部頗有威望。”
蕭承煜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很好。莫賀咄想要什麼？本太子能滿足他的，都可以答應。”
“莫賀咄將軍想要兩樣東西。”黑衣人頓了頓，繼續說道，“一是糧食和兵器，蠻族經過兩次戰敗，又遭遇糧荒，物資匱乏；二是北境的防禦部署圖，尤其是雁門關的城防弱點和陸辰的用兵習慣，他想趁機攻破雁門關，奪回割讓的城池，重振蠻族的威風。”
“糧食和兵器，本太子可以給。”蕭承煜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告訴莫賀咄，本太子會讓人從江南調運十萬石糧食、兩千柄長刀和五百副鎧甲，悄悄運往蠻族邊境，交由他處置。至於北境的防禦部署圖……”
他抬手示意，身旁的謀士李修立刻遞上一卷圖紙。蕭承煜將圖紙扔給黑衣人：“這是本太子讓人搜集的北境防禦情報，上麵標注了雁門關的城防布局、守軍分布和可能的弱點。你告訴莫賀咄，陸辰的主力軍隊集中在雁門關主城，城西的堆肥場和化肥作坊防禦薄弱，他可以先攻打那裡，擾亂陸辰的後方，再集中兵力攻城。”
黑衣人接過圖紙，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把您的意思傳達給莫賀咄將軍。隻是……莫賀咄將軍擔心，陸辰的軍隊戰鬥力強悍，尤其是他的連發弩和炸藥包，威力驚人，怕不是對手。”
“這點他不用擔心。”蕭承煜冷笑一聲，“陸辰的軍隊雖強，但他剛擴招不久，新兵居多，訓練不足；而且他的礦山和作坊需要大量人手，軍隊的精力被分散，此時正是攻打他的最佳時機。再說，本太子會讓人在北境散布謠言，說陸辰克扣軍餉、虐待士兵，煽動軍民離心，讓他腹背受敵。”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陰狠：“告訴莫賀咄，隻要他能攻破雁門關，或者至少讓陸辰陷入戰爭泥潭，無法抽身，本太子承諾，待他日登基，便將北境三城割讓給蠻族，還會與他簽訂永久通商協議，讓蠻族永享太平與富庶。”
黑衣人重重磕頭：“屬下遵令！屬下這就啟程前往蠻族，協助莫賀咄將軍策劃攻城事宜！”
“去吧。”蕭承煜揮了揮手，眼神中滿是期待與陰鷙，“記住，此事絕不能泄露半點風聲，若是被陸辰察覺，你我都死無葬身之地。”
黑衣人起身，如鬼魅般消失在暖閣的陰影中。蕭承煜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冰冷的寒風夾雜著雪花湧入，卻絲毫沒有冷卻他心中的野心。他望著北境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陸辰，這次有蠻族幫我，我看你還怎麼守！北境，終究是本太子的墊腳石！”
李修走上前，低聲道：“殿下，此事風險不小。莫賀咄性情殘暴，反複無常，若是他攻破雁門關後，反過來攻打大乾，或者被陸辰抓住把柄，牽連到殿下，後果不堪設想。”
“風險越大，回報越大。”蕭承煜轉過身，眼神堅定，“如今陸辰的勢力已成氣候，若是不儘快除掉他，日後必成大患。莫賀咄不過是枚棋子，等他幫本太子除掉陸辰，本太子自有辦法收拾他。至於把柄……本太子做事向來周密，絕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他頓了頓，又道：“你立刻派人前往北境，聯絡潛伏在那裡的人手，讓他們配合莫賀咄的行動，在攻城時製造混亂，燒毀糧倉和作坊，務必讓陸辰顧此失彼。”
“屬下遵令！”李修躬身領命。
暖閣內的燭火搖曳，映著蕭承煜陰鷙的臉龐。一場由他精心策劃的陰謀，正在悄然展開，北境的安寧，即將被戰火再次打破。而遠在雁門關的陸辰，對此還一無所知，仍在忙著推廣蒸汽抽水機和開發礦山，為北境的繁榮而努力。他不知道，一場巨大的危機，正在向他緩緩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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